米婆子這一通鬧騰又是吼又是喊的,自然會驚動左鄰右舍的。
本來這大冬天的,地裏沒活兒,老少都窩在家裏沒事兒,一聽到動靜都跑了出來。
不過礙於何初夏那一張能從村東頭罵到西頭一天不帶停的破嘴,也就是遠遠地對她指指點點,沒人敢往前湊,生怕惹一身騷。
何初夏心裏惦記著兩個孩子,也沒功夫理會對她議論的人,便轉身回了屋。
看著宋苗兒憋紅著臉還在不停地咳嗽,何初夏一陣心疼:“好了,人走了,不用咳了,別把嗓子給咳壞了!”
這麼乖巧可愛的孩子,何二丫那個喪盡天良怎麼舍得給賣了?
宋苗兒聽話地不咳了,但一雙大眼睛還是充滿了對何初夏的警惕。
她一靠近,宋苗兒就往角落裏縮去。
何初夏也沒有強求,而是看向了宋小河:“小河,看好妹妹,我去燒點熱水!”
倆孩子臉上血糊糊的,看著怪瘮人的,得趕緊洗洗。
她的傷口也得清理一下,不然凍成瘡了可就麻煩了。
宋小河和宋苗兒都沒做聲。
何初夏心裏哀歎一聲:交心之路長又遠啊!
重新回到草棚,何初夏從潮濕的柴堆了扒拉出幾根勉強能算是幹的細柴,塞到了灶下,卻是找不到打火石。
在草棚裏翻了一陣也沒找到。
她想著還是回屋找宋苗兒問問。
對於何初夏的去而複返,宋小河和宋苗兒又頓時戒備了起來,宋小河甚至又開始摸桌子腿了。
何初夏無辜地摸了摸鼻子,識趣地沒再靠近:“苗兒,打火石放哪兒了?”
宋苗兒目光怯怯地看著她,沒有做聲。
知道這孩子對自己還是恐懼的,何初夏的視線轉向了宋小河。
宋小河盯著她,見何初夏始終目光坦然,沒有一點之前那種凶惡的樣子,最終他開口了:“在麵缸下麵!”
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女人到底能忍多久。
“謝謝!”
何初夏甜甜地笑了一下,便轉身出去了。
宋小河和宋苗兒被何初夏的笑容晃了眼,而且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這個女人她在說謝謝!!
以前對他們都是粗聲粗嗓的,連吼帶罵的。
“哥,她......”
宋苗兒剛開口,又瞥見何初夏回來了,她趕緊閉了嘴。
“那個,我還想問下家裏的糧食都放哪裏了?我看著米缸裏隻有一把糙米了!”
“爹走的時候留下的米糧都被你送到你娘家了,哪裏還有糧食?”
宋小河膽子到底大點,沒好氣地噎了何初夏一句。
何初夏麵上一臊。
要說這個原主,顧娘家顧得也著實過分了些。
但凡有點好東西,都往娘家搬,隻為了那句還是我家二丫有本事,頂我二丫最孝順。
她就覺得自己餓著也值了。
何初夏覺得這原主被娘家人給pua了。
隻不過這惡果現在由她來嘗了。
麵對宋小河和宋苗兒的仇視,一口大黑鍋背在身上的何初夏隻好喏喏地說了句:“是我以前被豬油蒙了心了,以後不會了,我會想辦法弄點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