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還有追兵,顧不得多想,靖雲晚拉開車門上了車。
一路安靜,本就受了傷,靖雲晚在車上昏昏欲睡。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終於停下了。
不遠處,有一棟二層樓別墅。
“小姐,到了。”
一路上,靖雲晚沒顧得上問司機口中的“先生”是誰,司機也沒說。
她剛剛下車,令她大跌眼鏡的一幕就發生了——
一個約莫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從別墅裏走了出來,將一塊牌子擺在了勞斯萊斯的擋風玻璃下麵,上書四個大字:汽車租賃。
靖雲晚扯了扯唇角,有些哭笑不得。
那年輕人放完牌子就向她走了過來,畢恭畢敬地看著她:“靖小姐你好,我是這裏的管家。您先跟我去換一件衣服吧?”
這麼年輕的管家很少見,靖雲晚不由得多看了年輕人兩眼。見他畢恭畢敬地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好。”
她話音剛落,便見有人把那輛擺著“汽車租賃”牌子的勞斯萊斯開走了。
見她滿臉錯愕,管家笑了笑,開口道:“知道靖小姐要來,車子是先生特地命我們去租的。”
“是......是麼?”靖雲晚尷尬地笑了笑,管家已經先行推門進了別墅。
這幢別墅麵積不大,裝修也很一般。
她還在M國的時候,這樣幾百萬就能買到的小別墅在郊區隨處可見,大多是一些做小生意的人在住。
靖雲晚在腦海裏反複搜索著關於這幢別墅的記憶,無果。
可能是因為她穿過來頂替了原身的緣故,身上的傷口看起來可怖,卻沒有傷及要害。
處理好傷口,又換了身衣服之後,管家領著靖雲晚前往別墅的會客廳。
別墅麵積不大,不多一會兒,管家就為她推開了會客廳的大門。
甫一開門,靖雲晚的目光便落在了沙發上——
一個身著休閑裝的男人正坐在那裏。
聽到門外的響動,男人悠悠抬起了眉。
他的眼睛是極淺的琥珀色,眼神散漫而犀利,仿佛擁有洞穿人心的力量。
明明穿著一身普通的休閑裝,卻依舊顯得高貴優雅,舉手投足帶著種與生俱來的貴氣。五官更是深邃立體,俊美似妖。
隻一眼,靖雲晚就看呆了。
“你......”四目相視,剛剛對上男人的眼睛,靖雲晚就莫名感到一陣冰寒。
那雙淺琥珀色的眼睛,有邪氣。
“你打算這麼一直站著和我說話?”司景琛的手指動了動,富有磁性的聲音好似天籟一般。
似是被他那雙琥珀色眼睛蠱惑,靖雲晚連忙坐下了。
“我還以為,敢大鬧姐姐婚禮的人,會很有出息呢。”男人側過臉看著她,“看來不過如此。”
男人冷沉卻挑釁的話語莫名激起了靖雲晚的怒火。
他誰呀,知道什麼,就這樣評價她?!
於是她冷冷地開了口:“不好意思,這位先生,請問你哪位?”
沒有任何對他的記憶,是靖雲晚對他莫名恐懼的根本原因。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男人突然欺身而上,不過一秒鐘的功夫,靖雲晚就被他壓在了沙發上。
男人骨節鮮明的手指好似精美的藝術品,眼看他就要勾住她的下巴了,靖雲晚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男人為何這樣做,但她清楚,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這男人就算在她身上揩油,她都沒有還手的餘地。
“你這麼著急把這根項鏈奪回來,不是為了我?”
男人輕輕撥弄著她脖子上的項鏈,低迷渾厚的話音,讓靖雲晚心尖一顫。
她恍惚地睜開雙眼,眸子中分明寫滿了驚愕。
要不要這麼巧?
真正的靖雲晚對這場婚姻避如蛇蠍,明知道自己有婚約在身,卻還是對林旭那個渣男錯付,甚至不惜大鬧靖雲月的訂婚典禮。
到這個地步了,她這名義上的未婚夫都沒有出現過。
今天她才剛重生過來,這男人竟然就出現了?
靖雲晚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的人,腦海裏一片空白。
脖子上這條項鏈,是原主母親留給原主的遺物。小時候原主母親不隻一次對原主說,這項鏈很重要,關乎她一輩子的幸福。
聯想到原主身上莫名其妙的婚約,靖雲晚一瞬間想透了其中關節。
這條項鏈,大概就是對方交給原主母親的定情信物。
“你......”靖雲晚咬了咬牙,“有什麼話能不能好好說?先放開我。”
被一個男人這麼壓著,就算是她的訂婚對象她也不淡定好嗎?這要是原主,恐怕早就被嚇死了吧?
“嗬,”男人輕笑一聲,身體向後靠了一些,靖雲晚終於能夠坐起身來:“你想說什麼?”
司景琛原本對這樁家裏定下的娃娃親並無興趣。
之所以把靖雲晚叫過來,是因為他看了他安排在靖家婚禮上的眼線傳來的視頻。
靖雲晚在婚禮上手撕渣男賤女,和她以往行事風格大不相同,好似變了一個人。
這,讓他想起了另一個人。
那個人和她同名同姓,也叫靖雲晚。
“我想說......”靖雲晚一字一頓道:“這位先生,你的情況來的路上我已經看到了。你的車是租來的,這別墅還沒有靖家的三分之一大,我接下來要繼續虐渣打臉得罪人......”
她吸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剛才手撕靖雲月的時候她還豪氣幹雲的,現在麵對這個男人,自己的氣場卻矮了一截。
“為了你的安全考慮,我建議我們取消婚約,不然到時候難保靖家不會把火燒到你身上。隻要咱倆撇清關係,靖家就不會找你的麻煩了。”
她這話一出口,司景琛一張臉都黑了。
這女人是在嫌棄他?
看到男人臉上的表情,靖雲晚後背一涼,莫名覺得自己惹惱了他。
“你這是在為我打算,還是在為自己打算?”男人話音冷冽。
靖雲晚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這男人,看人的本事倒是準。
“取消婚約,既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我好。畢竟,這位先生......我連你叫什麼名字都還不知道呢。”
她可不想把自己和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男人綁在一塊。
聞言,司景琛修長的手指勾住靖雲晚的下巴,眼神如鉤:“司景琛,我的名字。”
他的聲音很低,像是泉水落在她的心尖上。
“司......景琛。”靖雲晚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
下一秒,司景琛突然低下頭,露出一個惡質的微笑,將唇湊到了她的唇邊。
近在咫尺的距離,差點讓靖雲晚炸了毛,“你......你做什麼?”
她不是不諳世事的小丫頭,自然看得出他這動作是要吻她。
太近了,靖雲晚甚至能感覺到心臟在胸膛處砰砰直跳。
司景琛眯了眯眼,一字一頓地說:“沒人告訴過你麼?不要這樣叫一個男人的名字。”
“這會讓他忍不住想要吻你。”男人的聲音略微有些喑啞,此時此刻顯得無比曖昧,好似伴侶之間的耳鬢廝磨。
“......”靖雲晚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老天,讓她重生過來的時候,沒說還有應付變態這一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