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廷睿明明知道她是做戲的,卻還是忍不住的軟了心腸,不顧大街上的目光,橫抱起她,仿佛抱著的是自己的整個世界。
他走了幾步,沒有回頭,聲音裏隱約有幾分殺氣:“蕭總,還請管好自己,不要和我的妻子糾纏不清。”
他仿佛嘲笑他的天真,肆意的炫耀著自己的勝利:“你喜歡有夫之婦,還請不要拉我夫人下水,我還要臉。”
聽到他的語氣,夏初的臉沉了下來,他是不想讓蕭沉處於輿論當中,但是不代表,她就想讓蕭沉難堪。
她從一開始的出發點,就是希望沒有她之後,他能夠過得更好。
她把頭靠在顧廷睿的肩膀上,表麵看起來像是一對恩愛的夫妻,但是實際上她含著警告的聲音在顧廷睿的耳邊響起:“顧廷睿,你適可而止。”
顧廷睿眼神暗了暗,最終什麼都沒說的抱著夏初離開了這裏。
他抱著夏初迅速上了車,因此沒有看到蕭沉的臉上出現了類似猙獰的表情,看起來狠厲毒辣,讓人不寒而栗,和往日那個陌上如玉的公子仿佛是天壤之別。
車內的氣氛和往日一樣,遠離了大眾和人群的兩個人好像是陌生人一樣。
一向冷漠的顧廷睿反而有些不習慣這樣的氛圍,於是,他開了一個特別糟糕的頭。
“夏初,你為什麼喜歡他?”顧廷睿像是自虐一般,糾結再三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他自認自己並不比蕭沉差,但是為什麼夏初的眼裏隻有那個別人。
夏初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顧廷睿,沉默了很久,才低低的笑出了聲:“顧廷睿,你想折磨我就直說,沒有必要找這麼爛俗的借口。”
顧廷睿的喉嚨滾動了幾下,語氣也不由得冷了下來,仿佛惡魔一樣可怖:“我折磨你不需要理由,隻要我想就夠了。”
夏初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難得的說了一句真話:“顧廷睿,說實話,我有些時候覺得你是神經病,我覺得你需要去精神病院看看。”
顧廷睿沒有搭理她,固執的自虐,再次問了一遍:“你為什麼喜歡他?”
夏初看著顧廷睿有些認真的側臉,難得的沒有諷刺他,想起了和蕭沉的初遇,大概是真的少年青澀的愛情。
她沒有回答,反問:“那你呢?你有喜歡過一個人嗎?”
顧廷睿移開了視線,也想起了夏初並不知道的他們的初見,如今那個女孩就坐在自己身邊,可他卻連說愛的勇氣都沒有。
他喉嚨幹澀,有些緊張:“不是愛過。”
夏初輕笑,果然,像顧廷睿這樣高高在上的人怎麼可能會懂得愛情,這種東西大概在他的生命裏都屬於浪費時間。
然而,他的聲音再次響起,“是愛著。”
夏初的笑聲愕然而止,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顧廷睿,有些不可思議,還有些好奇:“是誰啊?”
顧廷睿如夢初醒,冷嗬了一聲,聲音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暼了她一眼,仿佛自己就是那個負心的女人。
夏初眨了眨眼睛,不死心的詢問:“喂,你這麼好的條件,沒有追到?”
顧廷睿心情大好,這句哈的確是真的,但是夏初下一句話讓顧廷睿立刻想要掐死他。
“果然現在得女孩子都是眼睛雪亮的。”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神采奕奕,好看極了:“如果有機會認識她,我一定要和她結拜。”
“能看透你本質的小姐姐太少了。”夏初說道,顧廷睿居然暗戀別人,這件事情讓她覺得自己看到了外星人。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仿佛都消失了。
顧廷睿看著她的樣子,難得的沒有嘲諷,小聲的嘟囔了一句:“自賣自誇這件事倒是做的挺好。”
夏初疑惑的偏頭,顯然沒有聽清楚他剛才再說什麼,而顧廷睿顯然也不是一個會給她第二次機會的人。
她把身體放鬆下來,靠在了背後的靠椅上,主動的說起了她和蕭沉的事情。
“其實,與其說我愛他,不如說他是出現在我生命中的一縷陽光。”夏初說道,看著自己的掌心,笑的有些溫暖。
她的笑容在他的眼裏刺眼極了,可是他壓了壓自己的情緒,好不容易兩個人有這樣的氣氛,他不想去破壞。
“從媽媽去世,這個世界的溫暖就好像和我絕緣了,是他出現在我生命裏,給我的世界帶來了一絲光明。”
“是他,讓我知道自己還活著,還擁有追求人生的權利。”夏初說道,笑容燦爛,那是她人生裏最歡喜的一段歲月,沒有之一。
“他是那種很細微的人,很多被別人忽略的細節,他都可以注意到,和他在一起很舒服。”她說道,仿佛是陷入了幸福的回憶裏。
顧廷睿沒有打斷她,卻想起了前幾天見到他們見麵的場景,穿的情侶裝,攪拌咖啡的細節,像是彼此潛移默化的影響。
原來,融入彼此的生活,才是他們給彼此最好的感情。
夏初低下了頭,發絲擋住了她的眼睛,她的聲音突然悲傷了起來,把頭偏到了玻璃窗外“顧廷睿,曾經我是真的以為,我們可以一輩子的。”
她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可惜,大概年少的喜歡都是有緣無分,最終我還是沒有等到能為他穿婚紗的那一天。”
她歎了一口氣,像是惋惜,又像是解脫一般:“他遠走他鄉,而我,陰差陽錯的嫁給了你,我們之間最終和所有人的結局一樣,各安天涯。”
她的語氣波瀾不驚,讓人察覺不出她現在到底是什麼心情,是還在惋惜,還是已經決定向前走。
而顧廷睿不敢去想這個答案,無論是哪一個,對他來說都稱不上是可以讓他快樂的答案。
夏初的聲音再次響起:“至於為什麼。”她聲音變得溫柔了起來:“大概是因為,對的時間遇到了以為對的人吧。”
顧廷睿也垂下視線,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樣的表達,最後他問出了心底最想知道的一個問題,也是對自己最殘忍的一個問題:“夏初,嫁給我,你後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