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的答案,俞書意沒能給。
她抱著一盒燙傷藥,一路跑回了白公館,剛回到房間,便一屁股坐在地上,過了很久,顫抖的身體依舊沒能停下來,她抬起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俞書意,你就是賤。改了名字還是一樣賤,為什麼明知道雲婉楓嫁的人是白競寒,還要答應做陪嫁丫鬟,為什麼明知道那個人是白競寒,還要答應圓房啊,為什麼?為什麼......”她將頭埋了起來,良久,呢喃了一句,“當年,不如餓死在南城城外。”
......
“書意,你怎麼睡在地板上?”
俞書意別過頭,看見了雲婉楓,這才發現已經傍晚了。
“小姐。”
雲婉楓將書意從地上扶起來,故作埋怨,“書意,你太見外了,叫我婉楓就行。”
這樣熱情的雲婉楓,讓俞書意覺得怕。
上一次雲婉楓對她熱情,是在求她代替自己去跟白競寒圓房的時候。
果然......
“書意,晚上你先去白競寒的房裏吧。”話說的不是太詳細,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又是昨晚的勾當。
俞書意想起白日裏,白競寒說過的話。
“書意,你可不可以離開南城......你是婉楓的丫鬟,你這樣不檢點的樣子,總有一天會連累婉楓的,也會毀了你自己。”
七年了,清楚白競寒到底沒能認出自己,俞書意不知是高興?還是鬆了一口氣?是難過?還是嘔了一肚子氣?好像都有吧,五味雜陳的......
“婉楓,我想離開。”她一向聽白競寒的話,不是嘛。
什麼?
雲婉楓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有些怒意,“書意,你不能走。”話說的明顯有些急,“我根本就不喜歡白競寒,我喜歡的人是蘇世淵,書意,你都知道的。”而且她還沒看夠這樣“可憐”的俞書意,怎麼舍得放過她。
這門親事,雲婉楓起初是拒絕的,她在宛城可是天,連宛城首富蘇世淵都對她傾心,憑什麼因為白競寒,就被迫嫁到人生地不熟的南城。
再說,她早就同蘇世淵走到了一起,也嘗到了魚水之歡。
為此,她對白競寒,甚至生出了厭惡。
加上蘇世淵也追著她來到宛城,讓她如何願意輕易地躺在白競寒的懷裏。
雲婉楓故作委屈的淚花都湧了出來,抓著書意的手道:“白競寒是少帥又怎樣,這個人我根本不愛,也不想去愛,看在雲家當年救你的份上,所以,書意,幫幫我吧。”所以書意,再去被白競寒睡一次,這可是我雲婉楓施舍給你的,反正一輩子都沒有男人要你的。
這些話語,讓俞書意心口疼得愈發厲害,揪著的那種。
她那麼愛白競寒,為他做了那麼多,到頭來卻被他趕出了南城。
白婉楓不愛白競寒,什麼都沒有做,卻被他心心念念的愛著。
老天爺,有時候真的好過分!
......
當夜,俞書意還是去了白競寒的房間,是熬不過雲婉楓的多番請求;還是放不下那根深蒂固的愛情;還是有些許期待,待事情敗露了,白競寒看她的神情。
到底是哪一種呢,還是哪一種更多一點?
都罷了......
夜。
燈依舊沒有開。
白競寒依舊是醉的。
白競寒依舊會擁著她,在恰到好處的時候,喊著婉楓的名字。
而她依舊會在他熟睡之後,忍著渾身的酸疼,按著肋骨那處,逃離他的懷裏......
這樣的循環,不知道持續了多少次,俞書意甚至熟悉了、習慣了,甚至沒那麼怕了,也不會在昏暗的走廊上奔跑了。
像這樣靜靜地穿過大廳,步伐也不會那麼別扭了。
這時,門外有燈照了進來,隨後,白競寒的爹白泰山和管家福叔也走了進來。
俞書意急忙低頭,恭敬喊道:“老爺。”
白泰山看著昏暗的樓梯,還有夜深人靜出現在客廳的丫鬟,精銳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你是誰?”聲音透著令人害怕的威嚴。
俞書意沒有慌,心底想著,連白競寒都沒能認出自己,又何必遮掩,老實道:“雲小姐的陪嫁丫鬟,俞書意。”
“書意”兩個字,讓白泰山扶著拐杖的手顫抖了一下,像是聽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瞪大了眼珠。也讓福叔倒吸一口涼氣,他想起那個被自己親手推進河裏的女子,那個一直黏在白競寒身邊的乞丐,她的名字也叫——書意。
這個名字......還是白競寒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