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慕澤回頭,看見小丫頭將她自己裹得嚴實得像個粽子,雖然覺得好笑,卻不覺得她這樣有什麼不對。
要是不會保護自己,出去可是要被揩油的。
他心情莫名好了一些,拉住她的小手,將她拉到望遠鏡前麵。
林染染怔了一下,就被厲慕澤環在懷裏了。
“剛才看到兩顆流星,查了一下,原來今晚有流星雨。”厲慕澤說著,已經將天文望遠鏡調整成適合林染染的角度,放在她麵前。
林染染剛剛才和他激吻過,此刻又被他這樣溫柔地抱著,一時間有點飄,隻覺得心臟狂跳,四周的寂靜讓她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這時,隻聽厲慕澤說道,“快看!來了!”
他指了指東南方向的天空,林染染一抬頭果然看見一大片流星雨從夜空深處拖著熠熠的光芒落下來。
她急忙從天文望遠鏡裏望去,隻見那些流星變大了很多,就連尾部的光芒都亮了很多,仿佛有種流行撞到眼前的感覺。
她“哇哇哇”地激動大叫,然後急忙雙手合十,抓緊時間許了個願。
厲慕澤看著她低頭許願的虔誠樣子,不禁嘴角輕勾,露出一絲他自己都不曾意識到的笑意。
“如果流星能實現願望,還要錢幹什麼。”
他雖然不反感她這種天真的行為,卻還是忍不住潑冷水。
林染染瞪了他一眼,“你這種有錢人當然這麼說啦!可是......這世界上還有很多沒有錢的人,有很多處於絕境卻毫無希望的人,許願或許不一定能實現,但它是一個人不言棄、不放棄努力的信念。要是沒有信念,人活著太難了。”
她言語中透露著對艱難人生的希望,也透露著一絲不認命的倔強。
厲慕澤不禁想到了她的身世,想到她一個十九歲的小姑娘肩上擔負的擔子。
一陣微風吹來,深夜的寒氣嗖嗖地往衣領裏鑽,讓林染染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忙抱緊自己的胳膊。
厲慕澤脫下上身的睡袍,披在她肩上,“林染染,以後沒有流星的時候,你可是試試對我許願。”
“嗯?”林染染回頭看著為她披衣的大叔,漸漸露出笑容,“大叔,你的意思是說,我有什麼願望,都可以求你幫我實現嗎?”
“這個,看心情。”厲慕澤淡淡一笑,拉住了她的手往房間裏走,“睡覺了,抱枕。”
林染染聽著他叫她“抱枕”,莫名覺得比他喊她名字時硬邦邦的態度可愛多了。
她一把挽住了厲慕澤的胳膊,“大叔你怎麼不回答?你剛才說的我可記住了,以後我對你許願,你可不能裝泥菩薩聽不見哦!”
“嗯。”厲慕澤輕輕嗯了一聲,一把抱起林染染,把她塞進了他的被窩裏。
摟著一個睡覺之前話很多的抱枕睡,厲慕澤竟然睡得無比香甜。
可是林染染就有點不大舒服了。
因為她枕著厲慕澤的胳膊,晚上幾次被他的臂肌硌疼耳朵,不得不翻身逃開,沒過幾分鐘又被他給抓進懷裏。
結果,他倒是睡得香,她卻一晚上沒怎麼睡著。
早上五點半,厲慕澤就起床去別墅主樓東邊臨海的健身館裏鍛煉,林染染才得以踏實睡了兩個小時。
要不是寧薇薇跑上樓叫她,她還睡著呢。
那個寧薇薇本以為林染染不按規定私自上樓,就算不被送去狗場當飼養員,至少也要被解雇的。
可沒想到,林染染一晚上都沒下樓。
寧薇薇失眠了,翻來覆去睡不著,所以太陽出來之後,她趁厲慕澤不在主樓,就跑上樓去找林染染。
怎麼也沒想到,林染染竟然大咧咧地睡在厲慕澤的臥室、厲慕澤的床上!
寧薇薇驚叫一聲,上去就把林染染的被子給揭了!
“林染染!你一個小丫頭竟然這麼不要臉!竟敢爬澤少的床!你給我起來!”
林染染雖然沒有起床氣,可是被子被人掀了,睜開眼睛發現是陷害她的寧薇薇,她還是生氣了。
好在她穿著長袖長褲和一件睡袍,才沒有走光。
她揉揉眼睛,下了床,頂著黑眼圈掃了寧薇薇一眼。
“原來是薇薇姐呀,一大早這麼大肝火,你是不是要提前進入更年期了?記得吃點護肝藥哦。”
說著,她就要下樓去洗漱。
寧薇薇一把抓住了林染染的手,“你要不要臉!澤少是你這種低賤的女人能勾引的人嗎?我一定要帶你去見夫人,讓夫人處置你這個居心叵測的女人!”
林染染一聽氣笑了。
“薇薇姐,昨天不是你讓我上樓送雞尾酒的嗎?怎麼,你想讓澤少一怒之下趕走我,沒成想他卻把我留下了,你心有不甘?”
“看你這醋兮兮的樣子,怕不是早就暗戀自家澤少了,不然也不會一副少奶奶做派來教訓我。”
“不過你別忘了,你也不過是個女傭,連貼身女傭都不算,鬧到厲夫人那裏去,你覺得澤少會向著誰說話?”
她連珠炮一樣,懟得寧薇薇目瞪口呆。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臭丫頭!
寧薇薇心裏掂量了一下,如果她算計林染染的事被澤少和夫人知道,指不定怎麼猜測她的動機。
夫人討厭那些在澤少麵前搔首弄姿、濃妝豔抹的女傭,這些年不知道打發走了多少個。如果發現寧薇薇也暗戀澤少,哪怕有寧管家的麵子,不會辭退,也一定會將她召回老宅種花的。
“你別得意,以後澤少娶了少奶奶進門,有你好果子吃!”
林染染看寧薇薇氣鼓鼓走了,琢磨她這句話,撓了撓鼻尖。
“說的有點道理呀。厲慕澤是個帥氣多金的家夥,身邊追求者那麼多,我可得抱緊他的金大腿不放鬆,讓他娶我。不然以後他反悔娶別人,我這十萬月薪的金飯碗就不保了!”
她心事重重地走下樓,迎麵卻碰上了剛運動完回來,滿臉細密汗珠的厲慕澤。
兩人打了個照麵,厲慕澤被她兩個黑眼圈嚇了一跳。
“林染染,你......這是煙熏妝?”
林染染委屈地摸了摸下眼瞼,“什麼煙熏妝!我沒睡好落下的黑眼圈!”
“......”厲慕澤一陣無語,而樓下,經過的寧管家、寧薇薇、還有其他女傭聽見這話,紛紛對林染染投來複雜的目光。
新來的女傭,竟然一大清早從樓上下來!
簡直是爆炸性的新聞啊!
感覺到旁人異樣的目光,厲慕澤老臉一紅,抓住林染染的手就把她往樓上帶。
上樓後,他才咬牙問道,“林染染,你胡說八道什麼?謊話張口就來!”
“我沒說什麼啊......”林染染更委屈,“你非要讓我枕你的胳膊,我耳朵都硌疼了呢!我睡到床邊還是被你抓回去抱著,失眠了才會有黑眼圈的......”
“......”厲慕澤這才知道,他睡的那麼香甜的時候,她竟然被他如此慘無人道的折磨。
這樣說來,剛才她當眾埋怨,也不算胡說了。
他滿頭黑線,怔了怔,抬起手揉了揉她有些淩亂的頭發,“為什麼不早說,以後......換個姿勢抱吧。”
不知道為什麼,林染染心裏莫名一暖,還晃了晃。
從父親去世後,林染染的身邊就沒有一個異性對她這樣寵溺,就連小時候和父親相處的記憶,也已經很淡很模糊。
母親改嫁後,繼父對林染染隻是客客氣氣,繼兄又色眯眯的,導致林染染對男人沒有什麼安全感。
可是,看著眼前的厲慕澤,她莫名覺得心裏甜甜的,而且一點也不怕再和他睡在一張床上,怕他“欺負”她了。
“大叔,你是個好人......”她鼻子一酸,急忙抬手揉了揉眼睛裏的淚意,接著揚起一抹笑容,推著厲慕澤道,“你快去洗個澡換衣服吧,我去給你做愛心早餐!”
厲慕澤納悶地看著她跑下樓,心裏頗不是滋味。
“我是好人?”難道,他被發好人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