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板的的眼神瞬間亂了幾分,方無憂看的清清楚楚。
而林泰的心思根本不在這裏,他狠狠瞪了方無憂一眼,咬牙切齒道:“方無憂,你長本事了,老子的話你都敢當耳旁風?”
“知不知道劉老板是什麼人物,他手裏怎麼會有贗品,快給劉老板道歉!”
方無憂笑容苦澀,林泰連解釋的機會都不打算給,在是非麵前,毫不猶豫倒向外人。
說不難受是假的,方無憂雖然不知道腦海中為什麼會出現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但冥冥之中,他選擇了相信。
“爸,我說的是真的,那鼻煙壺絕對是贗品!”
方無憂說的十分急切,眼裏流露出深深的誠懇。
再怎麼說,自己是林家女婿,總不能害自己家人吧!
“哦?”
劉老板波瀾不驚,似笑非笑的看著方無憂:“這位小兄弟說我的東西是假的,可有依據?”
“劉老板,你別聽這小子胡說,他根本不懂古玩,你聽他的做什麼!”
林泰著急忙慌的解釋,生怕這劉老板一個不滿意,東西不賣了。
劉老板微微一笑,風度儒雅,眼神明顯帶著不樂意。
見狀,林泰急了,憤恨的目光死死盯著方無憂:“你個狗東西,竟然得罪了老子的貴客。”
他指向門外,厲聲道:“現在,你給我收拾東西滾蛋,等小涵回來,立馬給我辦離婚!”
方無憂僵在原地,怎麼也想不到,林泰會說出這種話。
可真要他解釋贗品之說從何而來,總不能說自己猜的。
方無憂望著林泰咬牙切齒的樣子,悔意湧上心頭:“爸,爸我錯了,您別趕我走,我知道錯了!”
“錯什麼錯,剛才不是挺能耐,現在知道錯了?”林泰冷嘲熱諷道。
方無憂深吸口氣,衝著劉老板深鞠一躬。
“劉老板,方才是我胡說的,我向您道歉!”
可此時,劉老板仿佛老僧入定,沒有任何要原諒的意思。
林泰老奸巨猾,頓時明白劉老板還是不滿意,當即怒喝:“看到沒有,劉老板沒原諒你,趕緊滾,把你東西都收拾好,從此以後,不許你再踏進清風齋一步!”
瞬間,方無憂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定定的站在原地。
他隻是個孤兒,自打跟林小涵在一起才重新有了家。
離開清風齋,又能去哪呢?
方無憂心頭悲戚,無論如何,他都是好心怕林泰打了眼,是在為這個家著想。
可林泰未免有些太過分,幾次三番的在外人麵前侮辱他,更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令他道歉。
“還是先離開吧。”
方無憂麵如死灰,林泰的態度如此堅決,根本容不下他。
這件事,怎麼也要等林小涵回來,才能徹底解決。
“趕緊走啊,別逼我趕人!”
林泰鐵了心要給劉老板一個交代,語氣愈發強硬。
方無憂抿抿嘴唇,餘光突然掃到了側方貨架上,似乎有個東西發出了微弱光芒。
“《千裏江山圖》,宋朝王希孟所作,畫中遠近山水,氣勢開闊,工筆精致......”
方無憂目光一轉,腦中便自動出現了這樣的信息。
他的眼中,浮現出訝然之色。
幾乎是下意識的,方無憂將店裏掃視了一圈,可惜沒有再次看到相似的光亮。
沉思片刻,方無憂來到貨架前,將那副散發光芒的千裏江山圖取了出來。
打開後,一股濃重的黴味傳出。
畫麵由於長期折疊,有些地方已經非常模糊,幾個幽綠的黴點不規則的分布在畫麵上。
方無憂驚訝無比。
怎麼看,這都不可能是千裏江山圖啊!
這幅畫,明顯田園景色,隱隱約約還能看到幾隻雞、鵝等家禽。
“別看了,一副破畫,老子送你了,現在趕緊給我滾!”
林泰見方無憂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主動起身,從兜裏掏出幾張鈔票。
“你那點家當也別收拾了,不值幾個錢,老子給你的錢足夠你買新的,拿上那副畫,現在就給我離開清風齋,聽懂沒有?”
方無憂沒有猶豫,拿上錢和畫,走了出去。
“再見。”
心中默默告個別,方無憂腳步虛浮的走著。
街上的陽光有些刺眼,行人不多,大都衣衫不俗。
這條街上基本都是古玩店,能玩的起古玩的,基本都是不缺錢的主。
方無憂漫無目的的溜達了一會,突然看到了一家名為紫光閣的古玩店。
這家店的老板名為趙天,性格大方和善,也是這條街極負盛名的老收藏家。
遠遠不是林泰能比的。
推開門,淡雅的檀香味撲麵而來,方無憂目光一撇,便看到躺在搖椅上的趙天。
"喲,方小子怎麼有空來我這了,林泰竟然舍得讓你休息?"
趙天放下手裏的書,溫和的笑容掛在臉上。
方無憂苦笑道:“恐怕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煩惱了。”
趙天輕‘咦’一聲,觀察到方無憂臉上的落寞之色,心中頓時明白。
他主動起身,搬了個椅子給方無憂,又從抽屜裏掏出珍藏許久的茶葉,沏上一杯。
“林泰那個混賬東西,估計又是哪根筋搭錯了,沒事,你先留在趙叔這裏,改天我讓林泰親自來請你回去!”
趙天以前經常去清風齋幫忙鑒定古玩,一來二去,便和方無憂熟絡起來。
一直以來,趙天都很欣賞方無憂的懂事和沉穩,兩人算是忘年之交。
“不必了,這次我來,是想給趙叔賣幅畫。”
方無憂拒絕了趙天的好意,將手裏的畫展開,“隻要五十萬,這幅畫就歸您了。”
趙天嗬嗬一笑,打趣道:“方小子,這東西該不會是從林泰那堆破爛裏找出來的吧?”
“他那點東西我可是看不上,別說五十萬了,五百塊我都嫌貴。”
嘴上揶揄著,趙天卻認認真真的將畫看了一遍。
幾分鐘後,他的眉頭緊緊皺著。
“方小子,你該不會是跟我鬧著玩呢吧?”
趙天哭笑不得的望著方無憂,搖了搖頭:“趙叔雖然老眼昏花,但也不至於連個書畫都鑒定不了。”
聞言,方無憂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這幅畫究竟有沒有價值,也不好確定。
他唯一的依仗,就隻有腦海中的那些神秘訊息而已。
為今之計,也隻硬著頭皮繼續下去。
“這不是一幅畫,這是兩幅!”
方無憂半真半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