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服藥後，徹底將體內毒素清除後，方可醒來。”洛聽雪答道。

　　葉歡顏抿了抿唇，臉上浮現一抹異樣的神情。

　　一旁的葉錦修看不下去了，“姐姐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思管她，母親都被父親禁足了，咱們還是趕緊去向父親求情吧！”

　　葉歡顏瞪了葉錦修一眼，示意他不要胡說。

　　心係母親的葉錦修哪裏聽得進去，作勢就要再次開口，卻被葉歡顏拽出了屋子。

　　來到無人的角落，葉歡顏才鬆開他，“你是不是要害死母親才肯罷休？”

　　“姐姐，你什麼意思？”葉錦修一臉疑惑。

　　“眼下葉沐央是吃了母親親手做的荷花糕才會中毒的，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母親是下毒之人，若葉沐央真有個好歹，母親就坐實了下毒凶手之名，我自然要關心她何時醒來。”

　　聞言，葉錦修更是憂心如焚，“那你說該怎麼辦？”

　　“目前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到那個在荷花糕裏下毒的人，這樣才能幫母親洗清嫌疑。”

　　葉錦修一臉犯難，“我們一點頭緒都沒有，從哪裏去找？”

　　葉歡顏眼底浮現陰險狠毒的光，湊到葉錦修的耳旁，小聲說了幾句話。

　　聽完後，葉錦修的臉上露出笑容。

　　…

　　在綠兒的悉心照料下，葉沐央當天夜裏就醒來了。

　　得知她醒來，葉峰急忙趕來偏院。

　　此時，綠兒正在給葉沐央喂藥，就聽到屋外傳來腳步聲。

　　“沐央，你終於醒了，為父都快擔心死了。”

　　勾唇冷笑，葉沐央隻覺得眼前的葉峰帶了一張虛假的麵具。

　　之前的幾年裏，她生病從未見葉峰如此焦急。

　　現在之所以這樣，還不是因為她是宸王妃的緣故。

　　沒搭理葉峰，她繼續喝藥。

　　葉峰湊近一些，溫聲細語詢問道：“沐央，你覺得怎麼樣了？”

　　“好多了，多謝父親掛心。”

　　“哪裏的話，我們是父女，我自然要關心你。”

　　自從看過孫犁的信件後，她對葉峰好感全無。

　　不耐煩抬眼看向葉峰，她虛弱開口，“我已無大礙，父親請回吧！”

　　話音剛落，院內就傳來丫鬟們的喧鬧聲。

　　葉峰皺了皺眉，轉身來到門口訓斥道：“一群不懂規矩的奴婢，不知道王妃需要靜養，你們吵什麼吵？”

　　“老爺，夫人的貼身婢女月兒上吊自殺了。”一個丫鬟鼓起勇氣開口。

　　“為何上吊自殺？”葉峰立即黑下臉來。

　　丫鬟們在府中上吊自殺會給這家人帶來厄運，屬於大忌，一般的大戶人家都會忌諱。

　　大家都搖搖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還不等他繼續追問，葉錦修就急吼吼闖進偏院，徑直來到他跟前。

　　“父親，我找到了對王妃下毒的凶手了。”

　　葉峰大喜，“當真？”

　　“是母親的貼身婢女月兒對王妃下毒，我剛查到她頭上，她就畏罪自殺，我翻了她的房間，從她的衣物裏找到了這個。”

　　說著，葉錦修將一包東西遞給葉峰。

　　此時，院內的動靜早已驚動了屋內的葉沐央。

　　葉沐央披上衣衫，任由綠兒將她攙扶出來。

　　看到她，葉錦修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抬眼看向葉峰手上的東西，她麵無表情問道：“這就是你從月兒房間搜出來的東西？”

　　葉錦修點點頭。

　　她打開灰布包著的東西，嗅了嗅，確實是自己所種之毒。

　　一個婢女，為何會對自己下毒？

　　葉沐央神色漠然：“月兒已經畏罪自殺了？”

　　葉錦修神色略顯慌張，還是點了點頭。

　　她勾唇冷笑，好一個畏罪自殺。

　　這才短短一日，證物搜到了，下毒之人也死了，一切都被算計的剛好。

　　真以為我是傻子嗎？

　　眼簾輕佻，她質問道：“月兒為何向我下毒？她是二娘的貼身婢女，莫不是二娘指使的？”

　　“你少血口噴人，月兒已經死了，我如何得知她為什麼要害你。”

　　就在葉錦修慌亂回應後，葉歡顏急匆匆帶著柳若眉趕來。

　　看到柳若眉，眾人臉色都變了。

　　葉歡顏：“我知道月兒為何要謀害姐姐。”

　　“哦？為何？”葉沐央雙眼直視葉歡顏，倒是好奇她要怎麼說。

　　“前日，月兒偷了母親的翡翠玉鐲，被母親發現訓斥了一番，她懷恨在心，所以才想對姐姐下手，故意誣陷母親，現在她畏罪自殺，我們也無法找她對峙，就更加坐實了母親的嫌疑，月兒的心思好歹毒。”

　　她冷笑連連看著葉歡顏，以前怎麼沒發現葉歡顏如此能言善辯？

　　“所以一切和二娘無關，都是月兒所為了？”

　　葉歡顏厚顏無恥點頭。

　　她冷笑一聲，“妹妹為何如此篤定？”

　　“我們都是母親的孩子，母親怎樣加害姐姐呢？”葉歡顏笑著補充道。

　　好一個都是母親的孩子，她看向葉歡顏的目光變了變。

　　月兒的死，必定和葉歡顏姐弟有關，為了幫柳若眉洗清嫌疑，二人不惜用這樣的法子。

　　簡直喪心病狂！

　　她現在沒有證據，如果貿然揭穿他們，他們勢必會找新的替罪羊。

　　丫鬟的命，在權貴的眼中，向來無足輕重。

　　權衡之下，她打算暗中調查對葉沐央下毒的人。

　　輕咳一聲，她抬眼看向柳若眉，“既然和二娘無關，那此事就算了吧！我累了，想先回屋休息了。”

　　話音落，她頭也不回轉身進屋。

　　直到院子裏所有人都離開後，綠兒才憤憤不平來到葉沐央跟前，問道：“王妃為何就這樣算了？”

　　“不算了還能怎樣？”

　　“我看您中毒的事一定和夫人脫不了幹係，就是不知道月兒為何會突然自殺。”

　　葉沐央默不作聲。

　　她料到自己清瘦許多後，下毒之人必定會加重毒藥的劑量，所以事先喝了洛聽雪調配的解毒良藥。

　　昏迷是假，所以她請了洛聽雪配合。

　　最終不僅沒抓到下毒的人，還讓月兒枉死。

　　這並不是她的初衷。

　　從柳若眉今天的表現來看，荷花糕的毒似乎真不是她下的。

　　精明的柳若眉，沒必要在自己做的東西裏放毒。

　　可那又會是誰呢？

　　沒頭沒腦的葉錦修，還是工於心計的葉歡顏？

　　更甚者是葉峰？

　　她幽幽歎息一聲，“罷了，你去準備給母親祭奠的物品，等母親生辰拜祭後，我們回王府吧！”

　　月兒枉死，讓身為大夫的她心有不安。

　　來日方長，這個人，她終有一天會揪出來的。

　　…

　　過了幾日，葉沐央便帶著綠兒返回宸王府。

　　馬車經過鬧市，街上的議論聲吸引了葉沐央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