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聽到葉沐央的聲音,幾個丫鬟把頭垂的更低。
跟在她身後的綠兒接話,“這幾個丫鬟替您打擾屋子的時候,不小心將您從前最寶貝的櫃子弄懷了。”
櫃子?
就是葉沐央生母留下的那個精致的櫃子。
她帶著滿心的疑惑,走向櫃子。
隻見好好的一個櫃子,麵上的木頭已經脫落了。
看起來應該是年頭太久,導致櫃子的木頭有些壞損了。
忽然想到什麼,她轉頭看向地上的幾個丫鬟,“我在偏院住這麼久,也不曾見有人來打掃,你們今日為何要來打掃?”
幾個丫鬟低著頭互相看了彼此一眼,誰也沒敢應聲。
見狀,綠兒厲色恐嚇道:“你們弄壞了王妃從前最寶貝的櫃子,要是再不說實話,就等著被賣去青樓吧!”
大興王朝大戶人家的丫鬟都是和主人家簽了賣身契的,丫鬟是可以隨意轉賣的。
聽說要被賣去青樓,幾個丫鬟大驚失色,趕緊開始求饒。
“王妃饒了我們吧!都是夫人吩咐我們來替您打掃屋子的。”
“老爺和夫人見您不願意住在前院,又怕別人說閑話,所以才會讓我們幾個來打掃。”
葉沐央皺了皺眉,冷聲問道:“你們說的當真?”
“奴婢們句句是真話,絕不敢隨意蒙騙王妃。”
自從葉沐央回到葉府,她的光輝事跡就在府中傳了個遍,府中的丫鬟和下人們再也不敢輕視她。
她沒再說話,而是將目光繼續落在櫃子上。
綠兒看向幾個丫鬟,“這次就先饒了你們,以後再敢毛手毛腳的,就別怪王妃不客氣了。”
“多謝王妃。”
齊刷刷的話音落下,幾個丫鬟便匆忙離開了。
見葉沐央一直盯著壞了的櫃子,綠兒以為她心疼,忙開口寬慰道:“王妃,你若是喜歡這個櫃子,我找人給您修修?”
“不用了,你先出去吧!”
綠兒又看了她一眼,不放心走出了屋子。
這個櫃子是先夫人留給她唯一的東西,她會舍不得也在情理之中。
湊近櫃子,她發現櫃子一壞,倒是能打開了。
將櫃子打開,一封封泛黃的信出現在她眼前。
怎麼會有這麼多信?
她隨手將信拿起來,看了看,這些似乎都是孫犁這些年寫給葉峰的。
猶豫了一下,她拆開信。
從信上的娟秀字跡來看,孫犁應該是個大家閨秀。
看完信後,她的心情很沉重。
原來,葉峰當年就是個窮困小書生,幸得孫犁父母扶持,才有了今天。
誰曾想,葉峰走上仕途後,三妻四妾接連娶進門,孫犁隻能將淚水將肚子咽。
每每傷心之時,孫犁就寫下一封信放入櫃子裏。
當看完最後一封寫給葉沐央的信後,她的眉心擰在一起,小手緊緊攥著泛黃的信。
將所有的信都收起來,她起身走出屋子。
此時綠兒正在院中打掃,她輕喚道:“綠兒,你過來。”
綠兒愣了一下,隨即走向她。
“王妃有何吩咐?”
“我母親是因何過世的?”
綠兒仔細回想著,“自從老爺娶了幾位夫人後,夫人臉上的笑容就越來越少,整日鬱鬱寡歡,常年身體不好,老爺就時常留宿於其他幾位夫人的房中,老爺和夫人也漸漸變得沒話說了。”
聞言,葉沐央幽幽歎息一聲。
自古世間多癡情女子和負心漢,這葉峰發跡後就忘了自己的發妻,真是可恨。
“最後幾年,柳夫人在府中越發的受寵,還曾三翻四次的挑釁過夫人,夫人越是退讓,柳夫人就越過分,夫人過世後,老爺迫不及待的就將柳夫人扶正,那時候您才11歲。”綠兒繼續說道。
重生為葉沐央後,她腦子的記憶有些混亂,對之前的事記不太清。
甚至連孫犁的樣子也不記得了。
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她為孫犁不值。
葉沐央是葉峰原配夫人之女,在葉府穩坐嫡女之位。
隻要她在一天,葉歡顏和葉錦修始終就始終是庶出。
這樣一想,她中毒之事,必定和柳若眉母子三人脫不了幹係。
她思忖著該如何查清自己中毒的緣由。
正當她思索的間隙,幾個小丫鬟朝她走來。
丫鬟們衝她微微行禮,道:“啟稟王妃,奴婢們拿了王妃最愛吃的荷花糕送來。”
沒錯,之前的葉沐央最愛吃荷花糕,每日都要吃幾大盤。
可偏偏她最討厭的就是荷花糕,回到葉府這幾日,柳若眉每日都會命人送來荷花糕,每次都被她拒收。
“多謝二娘的美意,放下吧!”
丫鬟們微愣,今天王妃竟要收下荷花糕?
似是怕她後悔一般,丫鬟們趕緊將荷花糕放下。
“不打擾王妃用糕點,奴婢們先行告退。”
幾個丫鬟走後,綠兒疑惑開口,“王妃現在不是不愛吃荷花糕了,為何要留下這些糕點?”
“我留下它們自有用處,拿一個食盒將糕點打包,我要出府一趟。”
綠兒也沒多問,打包好糕點,遞給她。
“老規矩,綠兒看好門,我去去就回。”
話音落,她捧著食盒離開了葉府。
…
臨淵藥鋪的小廝遠遠看見葉沐央過來,笑嘻嘻迎上去,“公子,你又來了,我見你近日瘦了不少。”
“我真的瘦了嗎?”她來回打量著自己。
小廝點點頭。
瞥見她手裏的食盒,小廝打趣道:“公子這是給我們洛大夫帶什麼好吃的來了?”
“阿青,不得無禮。”一旁的洛聽雪出聲。
聞言,被稱作阿青的小廝再也不敢和葉沐央嘻嘻哈哈。
洛聽雪抬眼看向葉沐央,“公子可是又來拿藥的?”
她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
神神秘秘上前拉著洛聽雪來到一旁,見四下無人,她才壓低聲音道:“我這次來想請洛大夫幫個忙,你能幫我看看這荷花糕裏是不是有毒?”
話音落,她將食盒裏的荷花糕拿出一塊,放在洛聽雪手中。
看了她一眼,洛聽雪嗅了嗅荷花糕的味道,接著又嘗了嘗。
嘗過一小點,他就將口中的荷花糕吐出,臉色隨即變得凝重。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