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監,這是什麼意思?”薄荷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穩。
“這是上麵的意思,很明確的告訴我們,把你掉到南城工作。”電話那頭傳來不容拒絕的聲音。
南城......薄荷打死都不想回去的一個地方!
薄荷!你要是滾出去了就永遠別回來!那男人幾近暴怒的聲音還在薄荷耳邊回蕩。
“總監,能不能換人?我真的不想離開這裏,我還有兒子要照顧。”薄荷盡量把語氣放低,似乎在祈求著總監。
可那個所謂的總監也是奉命辦事,不敢有差池,聽說新融資的老板不適合善茬,脾氣大的很,他說的話,沒有人敢拒絕。
“不要為難我了,是上麵的意思,新來的總裁聽說可怕死了,誰敢違抗?”
說完總監不等薄荷回應直接掛斷了電話,不給薄荷拒絕的機會。
薄荷看著手機屏幕尖尖按下去有些失神。若是回南城的話,那豈不是違背了他的話?
她清清楚楚的記得,五年前,厲庭琛冷著臉跟她說,你要是走就再也別回來。
可是現在卻命運捉弄人,非要她回去不可了。
薄荷說不上來心裏是什麼滋味,但是她對回南城這件事有著絕對的抵觸。
那個地方有太多的東西,有她破敗的婚姻,有她逝去的青春,還有她曾經愛過的人。
薄荷好不容易從那巨大的深淵中爬得出來,她真的不想再讓自己又陷進去。
可是現在公司。態度那樣強硬,她沒有任何辦法。
薄荷透過窗戶看著外麵的天空,天空漸漸陰下來,像她的心情一樣。
這種內心的懼怕是與生俱來的。就像她以前愛厲庭琛是本能,現在懼怕回南城見到厲庭琛,也是一種本能。
晚上薄荷六神無主的到愛德華家吃晚餐,愛德華的妻子茵茵正在廚房做著晚餐。
一個約莫四歲大的小男孩正在院子裏麵玩著沙堆,那男孩長得極俊俏,皮膚白皙,柔軟的頭發在太陽光底下照著,映著泛著淡黃色的光。
那雙眼睛尤其漂亮,像極了那個人。
“媽媽!”小男孩兒看見薄荷,起身噌噌噌地朝薄荷跑了過來。
薄荷看著小寒的笑,剛才惆悵和陰鬱,都在這一瞬間被消滅。
“寶寶在你愛德華叔叔家乖不乖呀?”薄荷輕輕的揉著小寒的頭發。
因為薄荷工作比較忙,所以小寒白天的時候都是會被茵茵帶著的,茵茵是一個全職太太,她對薄荷和小寒一直都非常好。
晚飯桌上愛德華在他們都已經開始吃飯的時候才回來,愛德華是一名導演,平時很忙。
他興衝衝地走進來,看著薄荷,眸中閃泛著光,“薄荷我要跟你說個大事兒!”
薄荷塞了一口菜,“碰巧我也有件事要跟你商量呢。”
她這件事還是想和愛德華商量商量,畢竟這次回國工作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帶著小寒肯定是不方便的,若是被厲庭琛看見小寒,那就遭了。
“我先說。”
“今天我遇見你師傅了,你師傅跟我說要讓你回國發展,這是個好事兒啊!”
聞言,薄荷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
看來這事兒不用商量了,愛德華已經替她想好了。
“對了,你要跟我商量什麼事兒?”
薄荷淡淡的搖了搖頭,“沒什麼。”
......
五月,南城的機場。剛剛下過一場大雨,天空霧蒙蒙一片,實在不是一個適合回國的天氣。
薄荷拖著行李箱從出站口出來,掏出手機準備趁著最後一點電打個電話,迎麵就被一群年輕的女生撞到,手機掉在了地上,屏幕碎了,連僅有的電量也消失殆盡。
她蹙眉,順著她們奔走的方向看去,剛一回來就遇見這檔子事兒,確實不是什麼吉兆。
突然她肩膀上多出了一隻手臂,薄荷驚愕回頭,卻見一頭戴棒球帽,眼戴墨鏡,口戴口罩的男人對著她“噓”了一聲。
“我是剛才飛機上坐你旁邊的人,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可薄荷沒有閑心管那些事情,“對不起,我還有事。”
說完薄荷就想掙紮出來,可那男人臂力極大,把薄荷挽在自己懷中,讓薄荷一絲絲都不能動彈。
薄荷還沒搞懂是怎麼回事,伴隨著耳邊熙熙攘攘的抱怨聲,大意是在說什麼“誰傳的假消息,哥哥根本沒來!”
薄荷還沒聽全,就被那人摟住,低頭把臉藏進她肩胛骨裏。
她驚詫,又要推開那人,可那男人仿佛有預感一般,道:“你知道我是誰嗎?要是讓人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明天的頭條新聞就一起上好了,我保證你會被攻擊得渣都不剩。”
薄荷:“......”麵對這男人的威脅不和有些反感。可還是沒了動作。
薄荷心下已經了然,他的身份是明星,剛才那些瘋狂的高中生是他的腦殘粉。
足足過了十分鐘,那男人還保持著這個姿勢,“人走了,你還要占便宜到什麼時候?”
聞言男人鬆開她,“謝了。”
薄荷這才看到他的臉,以她作為一名攝影師,見過無數明星來看,他確實有當明星的資本,帥氣有型的墨藍色頭發剛好遮住眼睛,精致的五官、清秀的輪廓,笑起來的時候,好像周身能發出淡淡的光暈。
薄荷已經打量完畢,然後微微點頭,以示回應,一句話都沒有說,繞過他離開。
溥逸有些詫異,他竟然被忽視了?
溥逸看著薄荷淡漠的背影,越想越氣,回身叫住她,“喂,你叫什麼?”
薄荷停住,回頭奇怪地睨了他一眼,“咋的?你對我一見鐘情?”
溥逸微微一愣,頓時無語,歪頭一笑,“你哪來的自信?”
薄荷剛才被他的粉絲擠破了手機,也沒有好氣,“那你問名字的意義?”
溥逸語塞,一時找不到話反駁。
薄荷不打算再跟他廢話,她回到南城最好是越低調越好,工作完畢,然後趕緊回去。
隔著混亂的人流,薄荷一抬眼就撞進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視線裏。
四目相對,薄荷呼吸一滯,有些無所適從,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就連握著行李箱的手都不自覺地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