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殘疾人怎麼配得上我?跟塊木頭似的,我早就厭棄她了。還是雪兒好,善解人意。”
林沐兮躲在衛生間,透過虛掩的門縫,不敢置信地望著在她房間床上的男女,捂著嘴巴不讓自己驚叫出來,眼眶噙滿淚水。
她聽見紀源城的聲音,慌忙躲進衛生間,梳洗化妝。
幾個月不見,她想讓他看見最美的自己,卻等來他跟姐姐林雪兒闖進房間,急不可耐地顫綿悱惻。
林雪兒的餘光暼向某處,宣示主權似的親吻他臉頰。
“源城哥哥人中龍鳳,她當然配不上你,可是你們有婚約在身,我不想讓你為難。”
紀源城在興頭上沒注意到異樣:“娶她?別惡心我了,我看見她就煩。寶貝,我回去就把她甩了。”
砰的一聲,衛生間的門被大力推開。
林沐兮熟練地轉動輪椅緩緩出來,巴掌大的小臉掛滿淚水,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摻雜了不可思議與悲痛。
“源城哥哥,你不是去分公司出差了嗎?”
為什麼在她的房間裏,跟她姐姐做這種事情!
林雪兒驚叫一聲,慌亂地扯過浴袍蓋在身上,羞澀的躲進紀源城懷裏,惴惴不安:“源城哥哥,怎麼辦......”
“別怕,有我在。”紀源城拍拍她肩膀,隨意地披上浴袍,像是看見什麼臟東西,不耐煩地皺眉。
“林沐兮,我不這麼說,你能滾遠點嗎?不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天天找我,煩都煩死了。”
林沐兮淚如雨下。
她能感受到他的變化,卻隻以為他快接手紀氏,工作繁忙。原來是厭棄她了。
可她變成這幅樣子,不也是為了救他嗎?
他們相愛的時候一次過馬路,他在路中間接電話,側麵開來卡車,她飛撲過去推開他,自己的腿被卡車撞傷,再也不能站起來。
林沐兮卑微地抓著他的手,聲音哽咽:“源城哥哥,醫生說過我的腿還能站起來,我可以當做你和姐姐什麼都沒發生過,你不要......”
紀源城甩開她的手,猛地用力將輪椅踹開。
輪椅側翻,砸在她腿上。林沐兮雙腿毫無知覺,痛楚從心口蔓延到整個胸腔。
紀源城居高臨下,鄙夷地看著她:“什麼時候站起來,三年?五年?那種鬼話你也信。”
“林沐兮,婚約作廢,別再來煩我!”
他的心仿佛是石頭做的,輕蔑地冷哼了聲,轉身摟著林雪兒的腰。
林雪兒麵露不忍:“源城哥哥,沐沐她也挺可憐的。”
紀源城親昵地吻了吻她的手:“雪兒,你就是太善良了,娶了她讓所有人笑話我,我才可憐。不用管她,我們去你房間。”
林沐兮抬頭望向紀源城,卻看見林雪兒眼底的譏諷與嘲笑,呼吸一窒。
一瞬間,她什麼都明白了。
為什麼紀源城會跟林雪兒進她的房間,為什麼平日裏溫柔的姐姐會搶了她的未婚夫......
痛苦比不上背叛的憤怒,憎恨。
林沐兮眼底迸射兩道狠戾,發誓要將今日所受的屈辱加倍還回去。
林家二小姐就像人間蒸發了似的,再沒出現過。
外界傳言林家二小姐難以接受殘廢的自己,精神有問題住進醫院,秘密養病。
......
四年後,Y國。
燈紅酒綠的夜場,勁爆的重金屬音樂充斥,年輕男女的身姿在舞池晃動。
嬌豔似火的女人從舞池上來,走到卡座邊,將杯中淺綠色的液體飲下,坐了一會兒,周圍氣溫逐漸升高。
她起身朝衛生間走去,腳步輕浮,身體微微搖晃。
林沐兮晃悠著撞到一堵人牆,眯起瀲灩的眼打量男人,手指輕浮地摸上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顎線。
“真帥,多少錢一晚上啊?”
女人一身酒氣,臉色啡紅,v領短裙緊貼著身體,胸前軟軟壓在他胸膛,享受他微涼的體溫,不舍得鬆手。
陸靖琛臉色鐵青,下顎線緊繃,漆黑的眸陰鷙森冷,聲音淡漠:“放手。”
“嗯?”
林沐兮低吟了聲,還未察覺危險正朝自己逼近,小手拍拍他的臉:“不愛聽啊?那我換種問法,你是頭牌嗎?”
她身體燥熱難耐,皺起好看的眉:“磨磨唧唧的幹什麼,怕我給不起錢啊?十萬夠不夠?”
十萬?
陸景琛怒極反笑,扣著她手腕,唇角掠過一抹譏諷:“又是什麼引起我注意的新手段?”
“女人,你成功了。”
兩人一起鑽進電梯,進了總統套房。
一夜纏,綿......
清晨的陽光撲灑滿床,女人眯起眼睛,緩緩醒來。
頭頂是水晶吊燈,周圍是陌生的環境。
林沐兮猛地坐起來,低頭四下看了一下身上,臉龐發熱,昨晚的回憶鋪天蓋地的湧來。
她好像招惹了一個英俊冷漠的男人......
林沐兮正要起身,床頭擺著支票和一張紙條。
蒼勁有力的筆似要穿透紙張,字跡工整。
——我出十倍價格。
林沐兮捏著支票,不知是氣還是什麼,冷冷地笑出聲。
脾氣夠硬,別讓我再碰見你!
地上包裏的手機響起,她起身去拿包包。
“林總,你的舊情人跟你的好姐姐訂婚了,你昨晚不會去哪兒偷著哭了吧。”
聽筒傳來揶揄的聲音。
往事翻湧,林沐兮直想穿越回去扇醒當初的自己,怎麼就那麼卑微,那麼沒出息。
四年前她含恨來到M國治腿,一日都不曾忘記曾經的屈辱。
踩著她的尊嚴踏上紅地毯的狗男女,想和和美美的訂婚?
做夢!
“他們什麼時候舉辦訂婚宴?”
“就這周末,林氏集團有個大項目,合作夥伴就是紀氏,紀源城是紀氏現任總經理,跟林雪兒訂婚,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