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讓孩子們看見你還要不要臉了。”

　　“我兒子閨女都被人欺負成這個樣子了，我還要什麼臉啊！”鄭氏大聲哭嚎，一雙怨毒的眸子死死盯著宋凝珠，“今天這個家，有她沒有我們娘仨，有我們娘仨沒她，宋承恩，你自己看著辦！”

　　“你究竟要鬧到什麼時候啊！”

　　在外宋承恩是個清正廉明的縣令，可是，如今來處理自己的家務事，他卻沒有了辦法，“晴兒也是我的女兒，我怎麼能不心疼啊。”

　　“你要是真的心疼這一雙兒女，又怎麼會眼睜睜看著他們被外人欺負！”鄭氏步步緊逼，宋承恩根本毫無反駁之力！

　　“母親。”宋凝珠主動站了出來，伸手去扶地上的鄭氏。

　　“滾開，小雜種，誰要你來扶！”

　　“母親確定麼？”宋凝珠掃了一眼正探頭在門口看熱鬧的下人，“府中人多口雜，這要是傳出去......”

　　鄭氏自然知道宋凝珠是什麼意思，看了一眼門口的下人喊道：“都看什麼，沒有事情做是不是！”

　　拒絕了宋凝珠的攙扶，鄭氏自己撐著床站了起來，“宋凝珠，你也不用在這裏裝好人，你把我女兒嚇成這個樣子，這個家，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待下去了！”

　　“放肆！”宋承恩也發了火，“我還沒死呢，這個家什麼時候你說的算了！”

　　“爹，您息怒，這件事讓女兒自己來處理。”宋凝珠重新將麵巾戴在臉上，“母親，大夫可給妹妹看了病情？結果又是怎麼說的呢？”

　　“還不是被你嚇得！”鄭氏沒有好氣，“自己毀了容還出來禍害被人，你也就是個有爹養，沒娘教的東西！”

　　拳頭攥緊，宋明珠強忍住心中的怒火，盡量放緩自己的語氣，“那母親也看了我臉上的傷疤，為何母親沒有被嚇病？爹爹也沒有被嚇病？其他人都沒有嚇病，怎麼就偏偏妹妹被嚇病了，還是說......”

　　她漸漸逼近床上的宋婉晴，“妹妹做了什麼事情，心虛了？”

　　“啊！不是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妹妹怎麼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宋凝珠覺得好笑，“前天傍晚你約我出門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啊。”

　　“前天你們一同出的門？”宋承恩上前一步問道。

　　“妹妹沒說麼？”宋凝珠驚詫，“當晚是妹妹說心情不好，讓我陪她出去轉轉，然後我就被推下了河，還親手被妹妹砸傷了臉，說是隻要我毀了容，王家公子就不會上門提親了。”

　　“你胡說！”宋婉晴渾身像是被電流擊過般，猛地衝下床去掐她的脖子，感受到手上的溫度，不禁震驚道，“你真的沒有死？”

　　“快，快將她們拉開！”宋承恩吩咐下人將兩人拉開。

　　宋凝珠捂住脖子劇烈的咳嗽，淚水朦朧的拽住宋承恩的衣角，“爹，到現在妹妹還想殺了我，我好怕啊！”

　　“你血口噴人！我女兒前天自晚膳後就一直跟我在一起學女紅到深夜，”鄭氏一把將自己的女兒抱在懷中，眼神慌亂，“怎麼可能會跟你出府！”

　　“事情到底怎樣，宋大人，抓個人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門口傳來陸季宸的聲音，宋承恩急忙迎了過去，“欽差大人，您怎麼會來此？”

　　“宋大人被家事纏身，無心處理剿匪一事，我自然要來過問。”

　　宋承恩老臉一紅，急忙俯身，“是下官失職。”

　　“宋大人不必這樣。”陸季宸急忙止住他下跪的動作，“我是朝廷欽差，不會偏向家中任何一人，由我處理此事，想必再合適不過了。”

　　一時間，眾人安靜。知道這是再給自己台階下，宋承恩隻得答應。

　　陸季宸讓人搬來椅子，在眾人的目光中坐下，接過下人端來的熱茶抿了一口，才說道：“既然兩邊各執一詞，不如就都將各自的證人找來吧。”

　　“好啊。”鄭氏高聲。

　　不多時，鄭氏身邊的張嬤嬤，還有霜兒都被揪到了大廳。

　　張嬤嬤給了鄭氏一個了然的眼神，轉而跪在陸季宸的跟前哭道：“大人，您可要為我家小姐做主啊，當日晚膳後，小姐確實是在夫人的房中學刺繡到深夜。”

　　說著，張嬤嬤從懷中拿出一枚繡了一半的手帕呈了上去。

　　“你胡說！”跪在地上的霜兒憤怒不已，“我親眼看見我們家小姐是被婉晴小姐帶出府的。”

　　“嗬。”張嬤嬤冷笑，“你親眼看見？你有證人麼？”

　　“我......”霜兒小臉被憋的通紅，“我就是證人！”

　　“夠了。”陸季宸放下手中的手帕，看向一旁的宋承恩，“宋大人，若是碰到這種情況，你在朝堂中會如何處理呢？”

　　“這......”宋承恩略微思量，“若是在朝堂上，身邊親近之人是不能相護作證的。”

　　“老爺！”鄭氏急紅了臉，咬牙道，“晴兒可是咱們唯一的女兒，難道你真的要將她往火坑裏推麼？”

　　“爹！”宋婉晴也是淚水汪汪的看著他。

　　宋承恩滿臉為難，“不過，這物證......”

　　看著眼前的景象，宋凝珠不禁冷笑，看來，這宋家母子是抱著必須弄死她的心了，目光不禁落在了陸季宸的身上。

　　“主子。”不多時，門口進來一個身著暗衛服的冷麵男子，走到陸季宸的身邊耳語幾句後，恭敬地立在身旁。

　　眾人屏息，反觀陸季宸眉頭微挑，目光在每個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了宋凝珠的身上。

　　“宋大小姐，當晚，你是幾時跟二小姐出的府？”

　　“申時初。”

　　“好。”陸季宸轉而又看向宋婉晴，“那宋二小姐又是幾時去的夫人房中。”

　　宋凝珠眼神慌亂，與母親對視一眼，同時答道：“也是申時。 ”

　　“也是申時，如此，那這件事就好辦了。”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陸季宸抬手道，“將人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