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忽的有些明白白恩慧的難言之隱,大抵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某些關係。
不過站在她的立場,她還是忍不住規勸了下:“與其依仗別人,不如自己搏一搏。白小姐也不是剛出茅廬的新人了,她應該明白這一圈子對她什麼最重要。”
孫延跟在她旁邊,卻是苦著臉。
“以前從沒在寰宇或者其他公司見過顧小姐,想必顧小姐接觸娛樂圈不深。”他為難開口,“現在火的那些流量,小鮮肉哪一個不是背後有大資本捧著。資本願意給你曝光給你資源給你,你就可以火。普通人想上位是真的很難。恩惠做了這樣的事情,那位估計也不想庇護了。”
他聲音悶悶地,帶著疲憊,“我們是真希望顧小姐可以完美解決這次的危機公關,恩惠不能再有任何的壞名聲了。”
顧言沉默著聽完,笑了笑,卻沒有多加點評。
孫延倒是看得挺透,說的也有那麼些意思。
在這個流量致死的年代,資本想用什麼垃圾荼毒眼球,而普通人卻也隻能被迫接受。
是悲哀卻也是無奈。
*
辭別了孫延,顧言隻身走出了酒店。
事情的選擇權交給了白恩慧,她一下子閑了下來,思考著是回公司還是去哪裏。
忽的,包裏的手機響起。
她低頭摸著手機,定睛一看,卻是個陌生的號碼。
有她聯係方式的人少之又少,她將信將疑地按下接聽鍵。
“顧言?”電話那頭傳來輕快的男聲,帶了絲雀躍。
顧言擰著眉輕聲應道:“我是。”
男聲似乎更為欣喜,驚呼道:“我是南向往。我們前晚認識的。你......”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卻讓顧言忍不住勾起那晚的回憶。
竟然是他?
她忽的憶起那一晚傅梓深好像踹了他一腳,忍不住心生歉意,“那天晚上......你沒事吧?”
南向往愣了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顧言在關心自己,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沒事沒事。你在哪裏?我請你吃個飯,剛好有事情找你。”
顧言有些疑惑他口中的有事,但想了想那天他受的無妄之災,她還是點頭報了個地址。
南向往果斷應聲:“20分鐘到,等我。”
掛斷電話,顧言油然而生好像自己在為傅梓深善後的錯覺。
明明是他欺侮人,最後卻得他賠禮道歉。
明明從前都是他護在自己的麵前......
她抬頭望了望碧藍天空,心情忽的有些抑鬱。
*
20分鐘後,顧言在咖啡廳見到了南向往。
他正站起身用力地朝她招手。
她忽的有些羨慕,似乎兩次見他,他都是這般熱情洋溢,似乎沒有什麼事情能困擾他。
走到桌子前,南向往已經熱情地幫她拉開了椅子。
顧言的目光落在桌上一排的飲品,有些愕然:“這是?”
他撓頭,忽的有些靦腆地笑笑:“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麼,所以這裏的飲品我全點了,你看著喝。”
“......”
顧言有種遇到地主家傻兒子的感覺。
她失笑,語氣也輕鬆許多,“你可以等我過來再點的。”
南向往一本正經搖頭,“那不行。天氣太熱了,你肯定是希望一進來就有東西喝。飲品都是常溫的,這裏是冰塊。”
他的貼心忽的讓顧言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連連擺手道:“太麻煩了。”
南向往卻大手一擺,狀似隨意:“這有啥。對了,還沒問那天晚上,你和你老公沒事吧?”
他深刻地記得顧言的那位老公,一點也不好相與,又凶又粗暴。
摸了摸被踹的那個傷口,他仍然心有餘悸。
“他是不是對你用暴力了?”
“如果你要離婚,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有名的律師,保證服務到位。”
“......”
南向往的問題一窩蜂地砸來,顧言有種暈眩的感覺。
他真的是太太太太熱情了......
她舉手投降,快速一一回答:“沒有暴力,暫時不用律師,我很好......”
南向往哦了聲,“那就好。”
顧言鬆了口氣,她和南向往隻見麵第二次,她著實快有點難以招架了。
解決了這一茬,她忽的想起一個關鍵的問題:“你怎麼有我的手機?”
南向往露出燦爛的笑容:“問你們公司要的。”
他的理所當然讓她一時間無言以對。
“我昨天刷微博看到你的瓜,然後知道你是寰宇的,然後打了個電話給寰宇,就要到了。”當然他隱去了具體怎麼編的理由。
顧言聽得一愣一愣,如若不是他套的是自己的號碼,她都忍不住要替他鼓掌了。
“刷熱點也是工作需要,畢竟,我和你是同行。”他言簡意賅地補充了句。
她的茶頓時噎住,下意識咳嗽反問,“同行?”
南向往點頭,毫不在意道:“寰宇的競爭對手。”
顧言有些別扭地看他一點也不避諱的樣子。
她點了點頭,詢問道:“那你電話裏說的找我有事?”
南向往更加耿直地開口:“本來想敘敘舊,後麵想挖你跳槽。”
“不去。”她不假思索地拒絕。
南向往倒是無所謂她的搖頭,他從包裏掏出個合同。
“薪資是空白的,隨便你寫,隻要在我範圍內。”他大方說道,怕顧言拒絕,快速補充了句,“絕對的自由,更大的發揮空間。”
顧言看都沒看地推開,擰著眉笑著問道:“你了解我的履曆?”
南向往誠實搖頭:“沒查到資料,在寰宇前你的工作經曆是空白的。”
不過,這些他並不在乎。
他饒有深意地看著顧言:“最新的悍馬H6,少說也有個三四百萬。你剛入職寰宇第二天,底薪6000。我了解寰宇,招你進來的李菲然不是眼皮子淺的人。”
“最重要的一點,你的資料查不到,所以我更感興趣。”
說起正經事一本正經的南向往忽的讓顧言有些改觀。
她打量著他,忽的覺得,他有些像傅梓深,好似天生的商人,談生意時候都不苟言笑,都喜歡誘惑她。
隻不過,一個用愛情,一個用金錢。
“所以敘舊是假,挖競爭對手的員工是真?”顧言淺笑,語氣有幾分悵然。
南向往無所謂她的冷淡,看她不感興趣,識趣地收起合同,遞上一張名片,“沒關係,沒有挖不動的牆腳。”
顧言的目光落在名片上。
漆黑的卡片,南向往三個字卻是用了燙金字體,流光溢彩。
沒有公司,沒有職位抬頭,隻在底部列了個手機號碼。
她抬頭,再次打量他,一改之前對他的看法。
這個男人,好像扮豬吃老虎,實則狂妄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