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突突......”
日上三竿,寂靜的三凹村就像炸開了花一樣,村東頭人頭攢動,架勢堪比觀看一場氣勢宏大的戲劇。
“劈裏啪啦劈裏啪啦!”緊接著,炮竹聲響起,頓時孩童捂著耳朵四下竄開,但是臉上卻是帶著調皮的笑意。
圍觀的眾人議論紛紛,正討論今天這場前所未見的婚禮呢!
“嘖嘖嘖,你看人家老張家結婚多大的氣派,居然開著一輛拖拉機來接親,我們那個時候可是連個自行車都沒見到,就這樣跟著接親的走回來。想想人和人真的差別比人和狗的差別都大啊!”
一個年輕的媳婦酸了吧唧的說道。
這個年頭,能有個自行車結婚都實屬不易,何況用個拖拉機,那可是十裏八鄉才能有一輛的。
聽到這個媳婦酸溜溜的話,旁邊的一個大嬸笑了:“你看這個孩子,你的丈夫隻是個種田的,能辦個結婚的排場都不錯了,人家王情義可是咱縣城第一個考上大學的人,而且畢業後就分配在公路局,拿著國糧的人,別人哪兒能比得上。”
這樣一說,這個媳婦到也是閉了嘴,眼裏倒是露出羨慕的目光。
旁邊一個小媳婦也湊了過來,“聽說這個新娘李梅家底也很不錯,她是村長的獨生女兒,而且她的哥哥在縣城工作,這可真的是郎才女貌很般配啊!”
“唉,是啊,要不然這王情義咋能把青梅竹馬的周瑞瑞一腳踢了,然後娶了這千金呢,可憐的瑞瑞啊!”
眾人循聲望去這個插話的人,是村裏的王婆婆。此刻她正佯裝傷心的模樣,但是其他人都知道她其實是個說三道四的人,並不會真的為誰擔心。
“是啊,也不知道周家的瑞瑞咋樣了,估計現在正傷心呢!自古都是隻見新人笑,哪見舊人哭啊!”有人接話。
這個時候,拖拉機上一身正裝打扮的新郎笑容滿麵開口,
“今天是我王情義大婚的日子,各位鄉鄰如果有時間到我家去喝杯喜酒,沾沾喜氣,情義在家恭候各位。”
他話一說完下麵倒是說開了,不過都是些祝賀的話,顯然他的這一番話很是受歡迎。
“一定去。”
“這讀過大學的娃子就是不一樣,說出來的話都客氣的很。”
“唉我這家裏還有客人走不開啊,在這裏祝賀情義新婚大喜了!”
緊接著,車上的新郎就拋下一大把喜糖,“情義謝謝鄉鄰祝福,請大家吃喜糖了!”
頓時眾人一陣哄搶,都彎腰在地上撿,毫不顧忌大人身份。這個年代,糖是隻有過年才吃得多的奢侈品,而大人大多數是撿回去給孩子吃。
小孩自然是不用說,都搶瘋了。
很快這裏都被這喜悅的氣氛渲染,剛才的周瑞瑞的事情馬上就被眾人忘記了。
和村東頭喜慶的氣氛不同,村西頭卻帶了一絲悲涼到氣氛。
一群人圍著槐樹,正這那裏指指點點。樹下一個渾身濕透的女孩孤零零到躺在地上,頭發淩亂隨意的鋪在地上,樣貌卻是唇紅齒白,是個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