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差十萬,再不交上來,你父親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醫生冰冷的話語像針一樣紮心。
陸平癱坐在醫院的走廊裏,顧不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嚎啕大哭。
十萬!他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根本拿不出來!
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不知所蹤,到現在都聯係不上,隻有他父子二人相依為命。
本想著大學畢業,可以賺錢養家,卻沒想到天降噩耗,父親得了肺癌。
手術費和治療費如滔天巨款,讓他難以承受。
所以他不顧父親反對,用十萬塊錢,將自己賣給了張家,欲做上門女婿,當牛做馬。
可是十萬塊錢,杯水車薪。挺了兩個月,不夠了。
十萬!就差十萬!有了這十萬,父親就能做手術了。
陸平緊咬牙關,想努力,卻提不起半點力氣。絕望就如同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瞬間將他籠罩。
“不行,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父親就這樣死去。”陸平擦幹眼淚,攥緊拳頭暗暗發誓:“我絕不能讓父親有事!”
他掏出手機,找到微信裏大伯的微信號,發過去一個語音電話。
“對方沒有加你為朋友,不能語音通話。”
陸平看著屏幕上幾個字,無奈苦笑。他知道春冰薄,人情更薄。可沒想到,以父親身體不好把自己家土地借走的大伯,居然對自己的親弟弟如此涼薄!
陸平又打了幾個親戚的語音,無一例外都是被刪除拉黑。
最後,終於打通了四叔的電話,可一接通,傳來的就是陣陣謾罵:“陸平,你個廢物。你在網上胡亂貸款,那幫子人整天給我打電話,你還嫌我不夠煩?老二那個病,眼瞅著是要死的病,你還想把我們一家都拖累死啊!”
電話那頭傳來四嬸不耐煩的聲音,“快掛了快掛了,這一家子無底洞,扔個金山都填不滿。”
嘟嘟嘟......
親情如此,朋友亦是如此。此刻的陸平就如瘟疫般,讓人唯恐避之不及。
“隻能去求張家了。”陸平捏著電話,久久沒動。他的丈母娘尖酸可破,言語刻薄如刀。
可轉念一想,比起父親性命,那些侮辱踐踏又算得了什麼?
“你爹要死了跟我有什麼關係?你以為你真是我們張家的金龜婿?要不是我們嬌嬌懷......會輪到你這種貨色倒插門兒?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電話掛斷了,陸平走投無路!
他握著手機在冷風中吹了幾分鐘,走到了嘉園小區。
還有一個人能幫他,未婚妻張嬌。
隻要她念及一丁點的感情,幫忙借這十萬,父親就可以不用死了。
嘉園小區是張家給未婚妻張嬌買的房子,自從父親生病,陸平衣不解帶的照顧,已經兩個月沒回來過了。
當然,張嬌也不希望他回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打開房門。
站到客廳,正想喊張嬌的名字,陸平頓時臉色蒼白,渾身如墮冰窖。
陸平看著和未婚妻一起的男人,居然是自己的大學同學徐聰。
兩人看到陸平一臉震驚的站在門口,恍若無人一般,徐聰一把扯過張嬌的頭發。張嬌看著陸平,眼神露出一絲不屑。
陸平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眼前的一切都像是不真實一般。大學四年,陸平也追了張嬌四年,沒想到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在徐聰這個紈絝子弟麵前居然如此不堪。
徐聰滿是戲謔的看著陸平。
張嬌慢死調理的搭上一件睡衣,拿起一根女士香煙道:“你怎麼來了?”
徐聰笑嘻嘻的看向陸平“這是你們的婚房,人家怎麼不能來了?你可是我們學生會陸大主席的未來老婆。”
張嬌嗤笑道:“老爹都快死了都沒錢治,要不是你給的那十萬塊錢,那死老頭子早就死了,學生會主席有個屁用!”
“那十萬塊錢是你給的?”陸平眼神滿是憤怒的看著徐聰。
“不然呢?你以為我願意就讓你這個窩囊廢來當我的上門女婿?”張嬌緩緩吐出一口煙,厭惡的看著陸平:“看到你就惡心。”
“既然你都看見了,我也不怕被你知道。嬌嬌肚子裏有了我的孩子,現在她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再做人流,所以就委屈你先當個接盤俠。你追了嬌嬌那麼久,現在也算是得償所願了,買一送一,還便宜你了呢。”徐聰戲謔笑道。
陸平眼神怨毒的看著兩人,怪不得一直對自己愛答不理的張嬌如此痛快的答應自己交往,怪不得張嬌父母迫不及待的讓兩個人訂婚。
他本以為是自己的誠心感動了女神,卻沒想到一切都是徐聰這個富二代的做的局。
“幹嘛這樣看著我?”徐聰扯著嘴角笑道:“當初跟老子競爭學生會主席的時候不是意氣風發嗎?”
“你就因為這點事?”陸平攥緊拳頭,咬牙切齒的看著徐聰。
徐聰從床上跳起來指著陸平怒道:“從小到大,老子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過,就憑你這個鄉巴佬還敢跟老子搶學生會主席的位置?”
徐聰噗嗤一笑,道:“你老子不是還躺在醫院裏等著用錢嘛,這樣吧,我再給你二十萬,以後,我和嬌嬌的事情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陸平隻覺得渾身都快爆炸了一樣,血紅著眼睛,揚起拳頭就要打徐聰。
徐聰眼疾手快,一腳踹在陸平肚子上,將他踹倒在地,又狠狠踢了幾腳。嘴裏罵道:“老子一年請的私教就夠你一輩子花的了,敢跟我鬥!”
陸平雙手抱頭,任由拳腳雨點般落在自己身上,隻覺得天下之大,再無自己立錐之地,再無自己可信之人。
“老公,算了!跟這種廢物計較什麼?我們去衝個涼!”張嬌甜膩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陸平隻覺得胸中一團烈火壓抑的自己快要爆炸了一樣,一低頭吐出一口鮮血,他用手擦了擦嘴,正要起身,突然,手指上的祖傳玉戒發出一道耀眼白光,陸平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