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先生有什麼地方用得著我們兄弟夥的盡管說,我們這些人別的本事沒有,這刨土挖坑多年,還是有個把子力氣的!”
張大嘴的態度挺好的,我可以看得出來他想要和我合作的誠意,隻是有些奇怪他們為什麼會選擇我,這又讓我有些擔心他們是不是在釣魚,指不定就是羅成海或者金三爺派來的人。
不過我還是決定賭一把,可以肯定這些人是土夫子,這麼些年來我遇見過的土夫子也不在少數,他們各有各的山頭,各有各的規矩,但是很統一的一點就是不會聽命於外行人。
“今天你去到我店裏碰見的那個夥計你還記得吧,幫我......”
“處理掉?”張大嘴也是個急性子,我話都還沒說完呢,他就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急忙攔下了他,隻是想要讓他幫我給小五一個教訓,讓他長長記性的,張大嘴倒好,一上來就要給人家抹了脖子。
“不至於不至於!我就是想讓你幫我給他個教訓,讓他知道知道輕重,還有我們榮寶齋的二掌櫃的,也一起教訓一頓!”
我之所以這麼做,除了想要整頓一下店裏的規矩,還有一點就是在投石問路,確定下張大嘴一夥人以及小五和二掌櫃的身份。
張大嘴答應地挺痛快的,這讓我稍微放心了一些,這個時候他突然向我邀請道:“不過在幫孫先生做事之前,我覺著孫先生應該先給我們個投名狀吧!”
“投名狀?”我皺起了眉頭來,心裏隻想罵娘,這些個土夫子們還真不好應付,都是不見魚兒不撒網的家夥。
“很簡單,先幫我們處理一件東西吧!”張大嘴自覺拿捏了我,所以很不客氣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來。
我原先以為會是什麼特別麻煩的事情,聽他這麼一說倒是放心下來了,隻是幫忙處理一個物件而已,這就是我的老本行,關鍵對我也是有利的。
“行,是什麼稀罕東西,拿出來給我長長眼吧!”
我對張大嘴他們刨出來的東西還是挺感興趣的,這張大嘴看著也是個能人,不像是沒有見過世麵的,想來能夠讓他感到為難的物件應該是很不錯的。
說起這個事來,張大嘴神情變得神秘了許多,他向我招了招,然後將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麵把我拉到了角落去,把手伸進懷裏摳搜了一下,掏出了一塊古玉來塞進了我的手裏。
“這......”
我一頭霧水地看著手裏這塊古玉,質地細膩,色澤醇正,雕工更是沒的說的,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隻是這塊玉很遺憾地缺了一個小邊角,讓原本完美無瑕的古玉失色幾分。
張大嘴見我有些疑惑,隨即訕笑著解釋道:“嘿嘿,弟兄們動手的時候難免有些磕磕碰碰的,沒關係,少賣點也成!”
我很是鄙夷地瞥了他們一眼,這等質地的古玉,看成色,最起碼也是清初的寶貝,市場價可不便宜,少說也要個萬把塊錢,就這一塊玉就可以製造出一個萬元戶來了。
相比起清中期,清初的玉雕多少還保留著一些明代大家的風格,更加精細的雕工,以及多樣化的雕花,比起清中期可謂是強出千百倍,可是因為時代相對久遠了一些,所以流傳下來的已經不多了。
“這塊古玉如果沒有這個缺角的話我估摸著最少值這個數!”我伸出手給張大嘴比劃了個一。
然後又可惜地搖了搖頭說道:“現在的話能夠值這個數就很不錯了!”說著又給他比劃了個五。
張大嘴也不傻,知道就因為這麼一個缺角就虧了五千大洋,瞬間就心痛的不能呼吸,二話不說就朝著一個正站在邊上傻樂的手下踢了個飛踹。
“都是你個倒黴龜孫害的,那可是五千大洋啊,夠老子喝多少杯咖啡了!”
“呦嗬,您還喝咖啡呢?”我沒想到張大嘴這個土夫子也被資本主義給謔謔了,地裏刨食的人居然還喝起了咖啡,四九城現如今也就幾家咖啡店而已,而且是一家比一家貴的離譜,我也就有幸一次忽悠一個洋鬼子的時候陪他喝過一回。
“這不是緊跟時代嘛,我們老祖宗都說了,跟不上時代的盜墓賊不是個好盜墓賊!”張大嘴不愧叫張大嘴,對得起他這個名字,一張大嘴確實挺能扯的。
我不知道他這個老祖宗究竟是誰,也懶得去深究,將古玉收進了衣兜裏,貼身放好之後向張大嘴說道:“這物件我這兩天就給你找個買家出了,你既然願意來找我合作,想來也不會介意先幫我個小忙吧。”
“當然不介意,孫先生說的那兩個人我晚上就帶弟兄們去會會他們!”張大嘴為人也算是比較豪爽,這種人我結交起來還是挺舒服的,不會跟你整虛的。
打發走了張大嘴,一邊期待著明天榮寶齋裏見不到那兩個煩人的家夥,一邊從衣兜裏掏出了那塊古玉來掂量了一下。
“這玩意劉偉澤應該是挺中意的吧,好歹也是清初的物件......”想到這裏,我又小跑到了隔壁小賣部的門口,這會剛好沒人打電話,給了一個硬幣,我按著劉偉澤給我留下的那個號碼撥通了過去。
“喂,你好,這裏是文物局,請問你找誰?”電話被轉接之後,一個好聽的小姐姐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出來,要不是有要事和劉偉澤打商量,相比起和他說話,我覺得還是和這個小姑娘說話舒坦些。
“我找劉偉澤,麻煩轉接一下他的辦公室,就說是孫三思找他。”
這年頭打個電話實在麻煩,而且還貴的要死,我還真有些肉疼,不過想想如果可以出了手上這個物件的話,多少也能夠賺到一些,計劃通的話甚至可以再從羅成海那裏也拿到一千塊錢,這麼一想我就不怎麼心疼了。
“喂,孫先生這麼晚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情嗎?”劉偉澤還沒有離開辦公室,倒是個挺敬業的家夥。
我摩了一下衣兜裏的古玉,然後向他問道:“要不請我喝個咖啡?我給你看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