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楞了一下,不是很明白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畫固然價值不菲,”劉偉澤繼而說到,“但是這幅畫背後的名族文化,曆史意義,是不可估量的,又怎麼僅僅能用金錢去衡量呢?難道你想我們的後輩們,隻能通過那些洋人,才能看到我們國家的寶貝麼?”
這句話含義有些偉大了,我一下子沒有消化的過來,古玩兒這東西不就是誰喜歡誰收著麼?
我也是喜歡古玩兒啊,但是他如果不值錢,我也不會喜歡啊。
“這......”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茬,“這似乎好像大概也有些道理......”。
“我們這個國家,前前後後五千年的曆史。從未斷過。這些年來,雖然仗是打完了,但是這些年來,各種各樣的洋人都在想辦法從我們這裏大肆撈取這種古董,這不是錢的事,這是想盜取我們名族的文化啊。”劉偉澤感慨道。
我聽在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國家大義什麼的我可能不太懂,但是多多少少我還是能夠明白的。
這仗是剛打完沒有多少年,但是這洋人在咱們這黃土地上禍害了這麼多年,咱是個大老爺們都會氣憤。
可是這管我啥事啊,我又不會打仗,又沒錢的,我隻是一個連房租都叫不上的貧窮老百姓啊。
“劉先生你說的這些我大概都曉得,但是我又沒有啥能幫上你的呀。我現在連吃飯錢都沒有了啊。”我真是頭痛,搞不明白這些人都是在搞什麼。
一雙莫名其妙的繡花鞋,把我搞到今天這種地步,那繡花鞋如果真的是藏寶圖,那我爹會找了半輩子都沒個信?
這些家夥會隔了這麼多年才找上門來?
怕不是都中了什麼江湖騙子的忽悠。
劉偉澤笑著說到:“你放心,雖然國家是鼓勵人民去主動上交國寶的。但是考慮到你的個人情況,也會給你申請一定的補償。而且這是一種榮譽啊。”
“可是我現在隻想好好過日子啊。”我真是不想再和他們糾纏下去了。
氣氛一度變的很尷尬,好在這個時候宋愛民招呼人把火鍋搬了進來,支棱起來,開始燒湯。
真要我說啊,這幫人這麼大費周折的來跟我這搶一隻繡花鞋,倒還不如和我坐下來,請我吃上一頓正宗的老北京紫銅鍋涮羊肉!對,這鍋必須要用紫銅的,而且得燒柴火。
坐下來好好和我嘮一嘮,講不定我還真就鬆了口了,把這繡花鞋給他們看一看。
賣是不可能賣的,畢竟還是我老爹的夙願。
熱騰騰的熱氣從湯底裏冒了上來,濃白的高湯翻滾著,飄散出濃鬱的香氣,我迫不及待的下筷,夾起一片羊肉就丟進鍋裏燙起來,
這羊肉剛剛變色開始卷邊,就給撈上來,塞進嘴裏。
“啊,爽——”我感歎起來,“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了。”
我顧不得嘴裏的還沒咽下去,就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但是劉偉澤和宋愛民兩個人一點動靜都沒有。
“愣著幹嘛呀,吃啊。”我說到,“別客氣,來來來,吃吃吃。”我一邊說一邊繼續往嘴裏塞羊肉。
“對對對,愛民同誌啊,咱們也吃一點吧。”劉偉澤說著也吃了起來。
宋愛民不情願的坐在我傍邊,我估計心裏已經是氣飽了。
“對了,你剛剛說到那個繡花鞋,它值錢不。”
剛剛劉偉澤並沒有給我透露出什麼有用的消息,所以我打算還是從宋愛民這路旁敲側擊一下,看看能否打聽出什麼。
“你這人怎麼張口閉口就是錢呢。”宋愛民一聽我這話,就又開始炸鍋了,“真是個市井小民。這不是錢不錢的事,這是......”
宋愛民話還沒說完。劉偉澤就打斷了她:“來來來,愛民同誌,今天你也辛苦了,給你夾一塊燙好的毛肚兒。”
好家夥,這薑還是老的辣。宋愛民剛剛差點就說出了我最好奇的秘密,但還是被劉偉澤給打斷了。
“劉先生,你說的這個繡花鞋呢,我也不是不幫你。但是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隻,因為我家真的有很多啊,而且都不值錢啊。”我擦了擦嘴邊的油,“你能不能給我大概描繪一下它的模樣。”
劉偉澤倒也沒說什麼,就是無論如何也要我幫忙找一下,拿來給他看一眼。
“這都小意思,但是就算如此,我家也有很多類似的繡花鞋啊。”我繼續說到,“不過你放心,我要是能夠找到,就一定會第一時間給你送過來。”我嘴裏打著哈哈。
畢竟吃人嘴短嘛,人家給我這個麵子,我不能真把自己也捧那麼高。
“這個嘛,找到就最好了。”劉偉澤說到,“你如果有什麼麻煩呢,也可以隨時過來找我們。”
這頓飯後來我又和劉偉澤聊了聊其他的一些古玩兒,沒想到這個劉偉澤對這一行的東西還都挺感興趣的。
不過我一直都沒有問他到底是做什麼的,又是什麼單位的。做咱們這一行,還是和這些人保留點距離的比較好。
他不說,我自然也就不多問。
“嗝——”我靠坐在椅子上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
劉偉澤招呼幾個人進來把鍋子什麼的都給清理了出去,遂罷笑著問我:“不知道孫先生吃的怎麼樣啊,你還是第一次在我們這種地方吃火鍋吧。”
“行行行,吃的爽,劉先生那你為人我也很喜歡,”我說到,“沒想到你這還有火鍋。”
“這可都是專門差人為你準備的,”劉偉澤說到,“要知道你可是第一個在我們這吃火鍋的人的啊。”
我站了起來,看向窗戶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哈哈哈,今天就多謝劉先生的款待了。”我伸了個懶腰。“你說的那個事我會好好放在心上的。”
“那就麻煩你了。”劉偉澤說到,隨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不過你就不想知道我是什麼人麼?”
我淡淡的笑了笑:“大家不都是國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