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小姐,我們出發吧!”茯苓的動作不可謂不快,幾乎是在龍少錦點頭的一瞬間,她就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站了起來,眼裏的淚水瞬間止住,像一個沒事人似的站在龍少錦的身邊。
這變臉速度,龍少錦汗顏,試問,什麼時候,身邊的丫鬟這般能撒潑了?
不再多說,龍少錦已經著人牽來了一匹馬兒,她,也是該到了出發的時候了。
“都散了吧,散了吧,我們要出發了。”因為茯苓之前的一鬧,府門前聚集了很多龍府的下人,茯苓一一的攆過去,將那些下人遣散。
翻身上馬,龍少錦轉頭看了一眼此時的龍府,龍睿麒的身子還很虛弱,所以沒能出來送行,回過身,龍少錦便踏上了出征的路途。
茯苓看著自家高高在上,一身戎裝英姿颯爽的小姐,她的心裏仿佛也燃起了滿腔的熱血,誰說女子不如男?他們家小姐瀟灑起來也很妖孽的好不好?
“還不走?”龍少錦看著那個有些癡呆的盯著自己的茯苓,不由得語氣冷了些,真不知道帶上她,是不是麻煩。
茯苓立刻收起自己的小心思,俏皮的吐個舌頭然後便屁顛屁顛的跟在龍少錦的戰馬後。
京城出城門處,一萬精兵氣勢軒昂,整整齊齊的排成隊列,如同一匹匹狩獵的狼,目光精銳,若是敵人在眼前,怕是瞬間就能將他們撕裂成渣吧。
在隊伍的前方,一身明黃色錦衣的人那樣的顯眼,還未走近,龍少錦的心跳便漏了一拍。
到底,還是見麵了。
龍少錦看著那熟悉的麵容,前世的種種一一浮現在眼前。
曾幾何時,那人對著自己海誓山盟,又是曾幾何時,那人將自己逐下高台任人羞辱,恩寵也好,毒害也罷,這一世,但願不要再有任何交集。
龍少錦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看上去什麼事都沒有,她淡漠的騎馬上前,直到那人的麵前才下馬行禮:“臣女龍少錦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龍將軍多禮了。”君凜夜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龍少錦,好奇探究的目光不斷的往龍少錦的身上打量而去。
為何,明明是第一次見麵,他卻對龍少錦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就仿佛他們已經相識很久了一般,這樣的錯覺讓君凜夜有些詫異,但是卻又想不通問題出在哪裏。
而且,他還在龍少錦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恨意,雖然龍少錦將它隱藏得很好,但還是沒能逃過他的感覺,作為天子,他的敏感度已經達到了一種知之甚微的地步。
真是奇怪了,不過,就算如此,君凜夜還是沒有表露分毫,外人看去,他便隻是一個君子的模樣,一壓一寵,恩威並濟。
反倒是龍少錦,手心已然浸出了一層薄汗,臉色也開始有些變得蒼白:龍少錦,你便這般懦弱?龍少錦心裏,已然將自己蔑視個遍了。
“龍將軍?怎的發起呆來了?”君凜夜一瞬不瞬的盯著龍少錦。
“回皇上,將士們該出發了。”龍少錦沒再多說,立即翻身上馬,打馬而去,站在了那一萬精兵的前方。
這樣的龍少錦看起來竟有一絲冷漠疏離的美感,一身戎裝,竟是凸顯了她身上一種說不出的獨特的魅力。
君凜夜一瞬間竟是看得有些失了神,隻是很快便調整了過來,沒讓任何人看出端倪。
君凜夜著人拎來一壺清酒,滿上,遞給龍少錦一杯:“祝龍將軍旗開得勝,早日歸來。”
“祝朕的將士們勇猛如虎,保家衛國!”隨即又對著那一萬精兵高舉酒杯。
說完,君凜夜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保家衛國!”
“保家衛國!”
“保家衛國!”
不得不說,君凜夜是個很會調動軍心的主子,他的這一番話,將那一萬精兵的士氣全都調動了起來,一時間,保家衛國的口號便突破天際,氣勢磅礴。
龍少錦也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承皇上吉言。”
龍少錦轉身,對著眾多將士:“玉琉國百年基業,豈是他寒燕小國想欺之便欺之?眾將士聽命,此番出征,定要他寒燕國血債血償,為我們死去的同胞報仇!”
“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眾多將士一齊呐喊,喊出了他們心中積聚已久的怒氣!祖國邊塞被敵國鐵蹄侵犯,萬萬同胞慘死沙場,這叫他們怎的不怒,怎的心安?
論士氣的提升,龍少錦跟著自己的父親也學了不少,看著將士們已經差不多氣勢高漲了,龍少錦便打著馬兒往前,再沒看君凜夜一眼。
塵土飛揚,一萬精兵的身影慢慢的變得遠去,直到模糊,直到看不見任何蹤跡。
君凜夜站在原地,薄唇緊抿,隨即又鬆開,看向士兵離去的方向,眼中意味深邃,雙眸像是那幽深的古譚,泛不起點點波瀾。
龍少錦,朕等著你得勝歸來,朕等著你。
龍少錦帶領著士兵們一路行進,不敢有半分耽擱。
此次他們要去支援的邊塞是玉琉國最東邊的一個叫漠城的邊塞城,從京城去到那裏,馬不停蹄的趕路也要將近十天的時間。
龍少錦將行軍路線圖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終隻得無奈的放下,現在他們的行軍路線已經是最優路線了,而且按照現在的行軍速度,到達支援地,最少也要九日。
“茯苓,傳令下去,全軍原地紮營休息。”看看天色,龍少錦翻身下馬,當即便吩咐了下去。
安頓好了那一萬將士,龍少錦這才有時間巡視軍營,趕了十幾裏的路,那些將士已經一個個的都滿是疲倦之色,見到龍少錦巡營,一個個的極不情願的行禮,然後又趕緊的坐下去休息。
“我們將軍尋營,你們就這態度!”終於在不知道第幾個人對龍少錦敷衍了事的時候,茯苓怒了,她一把就揪起那個士兵的領口,將那士兵提了起來。
龍少錦想要阻止,卻也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