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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祖母。”白傾卿站在旁側,一臉著急的苦勸,“子衿妹妹沒有搶我的院子,是我讓主動給她的。做大姐的,自然要為妹妹著想,隻要她喜歡就好,現在已經晚上了,祖母你身子骨不好,我陪你回去休息吧。”

  話說得滴水不漏,看似為白子衿開脫,實際是指責白子衿不懂事,不顧老夫人的身體。

  白老夫人一聽,更生氣了:“祖母知道你素來懂事體貼,善良是好,可不能善良到被人欺負!今天的事,祖母一定幫你做主。”

  說完,見白子衿還沒出來,她氣得直用拐杖杵地。

  “來人,給我把門破開,把那個孽障押出來!”

  一口一個孽障叫得,好像白子衿不是她的孫女一般。

  下人領命,兩個男仆一人一邊,蓄勢猛的朝門撞去。

  “吱吖。”

  門從裏打開,白子衿一身紅衣,腰束白帶,微睨看著門外眾人。

  而那兩個仆人,則是一臉臥槽,因收不住腳,直接摔了進去。

  “孽障!”這又讓白老夫人一陣氣極。

  白傾卿則是在一旁瞪眼,那身衣裳,是皇後娘娘賞給她的,是上好的冰蠶絲布料,她從來都舍不得穿。

  現在,卻被白子衿穿在了身上!

  “小姐,那不是去年皇後娘娘賞給你的衣裳嗎?”蓮兒驚呼。

  她這麼一說,白老夫人才注意到衣服,又看到白傾卿一臉委屈。

  “孽障,孽障!占了傾卿的院子,還穿她的衣裳。”

  白子衿掏了掏耳朵,冷笑勾唇:“我要是孽障,生我的父親大人算什麼?老孽障?”

  白老夫人穿得不錯,氣色也不錯。可那雙眼白過多的眼睛,白子衿第一眼就看到了,白內障!

  白老夫人不喜見光,所以哪怕是白元錦的婚禮,她給了紅包就走了。白子衿大鬧婚禮的事,她也是後來才聽說的。

  “那是你父親,你個不尊父親的不孝子。來人,家法伺候。”

  白老夫人竟然直接要給白子衿上家法,冠上的名頭竟然是不尊長輩。

  白子衿覺得好笑至極:“老夫人,我什麼時候不尊長輩了?你可別亂冤枉我。”

  “你辱罵你父親。”白老夫人冷笑,“這是大家都聽到的事,我何時冤枉你了?”

  “如果是這樣算,那不是我辱罵父親,而是你辱罵兒子。”白子衿直直的看著她。

  “你說我是孽障,我是父親的女兒,豈不是等同你在辱罵我父親?”

  眾人一聽,是這個理,可總覺得哪裏不對是怎麼回事。

  白老夫人氣得直抖,她怎麼可能辱罵自己的兒子,這根本就是強辯,強辯。

  “還有。”白子衿淡淡的看了白傾卿一眼,

  “雖然不知道是誰在你耳邊嚼舌根子,可大姐自己都說了,是她把院子讓給我的。我一個手無寸鐵,也沒有幫手的弱女子,她如果不同意,難不成還能趕著她離開?我感謝大姐的深明大義,也為有這樣照顧妹妹的大姐慶幸。”

  一兩句話,把白傾卿捧得極高。若是白老夫人硬要拿回院子,就是白傾卿的小氣了。

  白傾卿暗咬了咬牙,臉上卻是可憐的姿態:“院子是我讓給你的,這是我應該做的。可你千不該萬不該穿這件衣裳,這是皇後娘娘賞的,你這麼做豈不是妄顧皇室?要是傳到有心人耳朵裏,還不知道怎樣編排父親和相府。”

  好家夥,直接把矛盾提高到皇室和朝廷上了。

  老夫人本來就偏疼白傾卿,聞言立刻對著白子衿一陣大罵。

  “傾卿是為你好,你卻要陷相府於不顧。這樣的女兒,右相府不需要。今日,你就把院子還給傾卿,這身衣裳也給我立刻脫下來。”

  說完,白老夫人的兩個嬤嬤就要來脫白子衿的衣裳。

  白老夫人要她現在脫衣裳,豈不是要她光著給所有人看。

  本來,白子衿還不想做得那麼絕,把所有人都給得罪。現在看來,她不得罪他們,他們也不會放過她。

  “大姐這頂高帽我可戴不起。”白子衿聲音淡淡的,“不過你要這麼算,那子衿也得好好和你算一筆賬了。”

  見她如此淡定的樣子,白傾卿忽然心頭一慌,她不會還有什麼底牌吧。

  不,不應該,白子衿現在是要什麼沒什麼的。

  “我娘和父親成婚,是先皇賜婚的,這院子,也是當初先皇賜給嫡女的。”

  白傾卿突然臉色一白,她已經知道白子衿接下來要說什麼了,趕忙去拉白老夫人:“祖母,子衿剛回來,定然沒有好好休息,我們先走吧。”

  見她有些慌亂,白子衿淡然一笑。

  “想必府裏應該沒有新立大姐為嫡女吧,大姐在這兮木閣住了多年,算不算是抗旨?我本是不想提起這件事的,可你們非為了一件衣裳這麼對我,實在讓我寒心。”

  神醫門下了十五年限期,右相府怎麼可能立白傾卿為嫡女。

  白傾卿這件衣裳雖說是皇後賜的,可皇後和先皇誰的旨意更重,這是想都不用想的。

  “大姐既然覺得我冒犯了皇後,來吧,脫了衣裳吧。”

  白子衿一副任由處理的樣子,反而讓兩個嬤嬤猶豫了,她們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現在怎麼辦。

  老夫人瞪了她倆一眼,終究沒讓她們再脫衣裳了。

  不過,薑還是老的辣,她怎麼會輕易放過白子衿。

  “這院子是先皇賜的,不過你也別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今天是你母親的忌日,你身為她的女兒,還不去祠堂拜祭她?”

  這點,白子衿是無法反駁的,要她去祠堂也可以,不過......

  “我自然得去。”白子衿大步走向門口,卻在門口處停了一下。

  “我還以為祖母是老了,記性差了。所以才會答應讓父親在我娘的忌日,抬妾!”

  這根本就是嘲諷老夫人,白老夫人臉色一陣潮紅,正要罵人,卻見白子衿已經大步流星的走了。

  “祖母。”白傾卿一臉擔憂,“祖母你別氣了,子衿在外麵養野了,才會這樣的。這事是因傾卿而起,若是因為這件事讓祖母動氣,傾卿如何過意得去。”

  “她就不該出生。”白老夫人咒罵一聲,然後慈愛的看著白傾卿。

  “傾卿,這不是你的錯。這院子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

  白傾卿眼神一亮,老夫人這話,是打算讓她成為嫡女了?白傾卿裝作猶豫,而後卻還是聽話點頭。

  “傾卿知道了,祖母待傾卿真好。”

  “傻孩子,你是祖母的孫女,祖母不疼你疼誰啊。”

  送走了老夫人,白傾卿臉色變成歡愉。白子衿,和她鬥,活該被趕到祠堂。

  不過,想到那件衣裳,白傾卿的臉色又難看起來。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眼底閃過惡毒,忽然柔柔的喚憐兒進來。

  “憐兒,你去找月容,讓她替我去祠堂陪陪子衿。女孩子都是膽小怕鬼,她一個人肯定害怕。本來我應該親自去的,可子衿現在應該不待見我了。”

  憐兒一邊走,一邊替白傾卿不值:“小姐真是太善良了,我巴不得有鬼出現,嚇死她。”

  白子衿自然不知道,白傾卿這朵嬌豔的白蓮花又開始算計她了。她正站在祠堂裏,看著那些牌位。

  白綺羅的牌位被擺得很偏,如果不是她眼尖,都差點沒看到。所有的牌位都被擦得明亮,就隻有白綺羅的布滿灰塵,明顯是故意的。

  母子連心,這一幕看得白子衿一陣心酸。她找了一塊布,沾了水,親自擦拭白綺羅的牌位。

  “娘,你救白元錦一命,為他生兒育女,卻是換來這樣的對待。”

  白子衿替白綺羅不值,卻又無可奈何。人已經去了,再不值也隻等對著牌位同情。

  “你放心吧。”白子衿把牌位擦幹淨,卻沒有放回原位,而是放到自己的藥房裏。

  繼續待在白家,會臟了白綺羅輪回的路。

  “我不是從前的白子衿了,白家欠你、欠我的一切,我會討回來的。”

  害過她們的人,她會讓他們去給白綺羅陪葬。

  祠堂隻有幾個蒲團,白子衿隨意的擺弄一下,躺上去就睡了。

  開玩笑,讓她一夜對著一堆牌位跪著不睡,當她是傻子嗎。

  祠堂本就陰森,點的又是紅色燈籠,偶爾有風吹進來,刮得簾布直響,安靜得十分可怕。

  夜入三更,突然有哭泣聲響起,細而淒涼,好似鬼在哭。

  地上的人毫無所動,睡得很香。

  屋頂的瓦不知何時被揭開,一個白衣女鬼落下,那猙獰可怕的臉龐,似要吃人一樣。她尖長的指甲,劃過白子衿的臉。

  突然,白子衿倏的睜眼,這反而把女鬼嚇得不輕。

  就在女鬼以為白子衿會大叫時,白子衿一把抓住女鬼的手,僵直坐起,呆呆囈語:“元錦,是你來看我了嗎,我好想你。”

  女鬼要掙脫,卻見白子衿撫上她的臉,癡癡一笑。

  “元錦,這是我們的女兒吧。子衿,你都長這麼大了,讓娘好好看看你。”

  女鬼被嚇了一跳,也顧不得嚇白子衿了,用大叫來掩飾心裏的驚慌。

  “白子衿,你別在這裏給我裝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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