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安牽著她的手用力,“四妹,不許沒有禮貌。”
小家夥不高興得甩了手,想要顯示下自己的氣節。
但她卻完全錯估了她們兩人的體力差。
甩了一下,沒甩開。
又甩了一下,半邊身子都跟著一起傾斜了,還是沒甩開。
不僅沒能甩開,反倒是陶安安看著她這番動作,眉頭緊得都快要湊到一起了。
“四妹!”
陶安安再開口時,雖然隻說了兩個字,但語氣中已經帶上了警告之意。
隨著年紀一天天大了,陶安安每日要學的東西也是越來越多,所以她其實也並不常與妹妹相處。現如今這般看來,四妹身邊伺候的人也是該換一換了。
陶容容聽到陶安安這樣子說話,雖也有些怕,但心中還是不服氣居多,別別扭扭的嘟囔道:“我哪裏沒有禮貌嘛,明明是她沒有禮貌才對,哼!”
至於作為被懟的當事人,陶千宜一點生氣的感覺都沒有,甚至還覺得挺好玩。
就跟家裏的小奶貓鬧脾氣似的,哪怕炸起了全身的毛,你看著也隻覺得可愛。
“呐。”伸手戳了戳對方好不容易養出來了點肉的臉頰,陶千宜問道:“你光說我叫了你的閨名,可你來了這麼半天,好像還沒有叫過我和二哥呢?”
被一塊兒點名的陶千禾,腳底下不安得動了動,想要借機開口插句話吧,但無奈幾個妹妹就沒有誰肯抬頭看他一眼的。
雖然說是沒人拉著他、捆著他的,但不打一聲招呼就走這事,他也幹不出來。
可是別看他現在人還好好的站在旁邊,但其實一顆心早就已經飛去了練武場。即便他不能跟著大伯一起上戰場,但與其在這裏聽這幾個妹妹磕牙,他更想纏著大伯多教他兩招。
“你!”
陶容容瞪向陶千宜,哪怕她嘴上不想示弱,心裏卻也一樣覺得是自己沒理。
小嘴唇來回抿了兩次,氣得她又用力拉了下還牽著她的陶安安:你剛叭叭說我,這時候怎麼又不出聲了?你隨便教訓我一句,我不就能接著開口喊人了嗎?
半天沒等到人給她搭梯子,被架在半空的陶容容臉都憋紅了。
連陶千宜看在眼裏,都覺得自己欺負人了,想要改口去哄哄小家夥,卻被陶安安用眼神製止住了。
陶安安自然不是沒感受到陶容容剛才的動作,也不是不明白自己妹妹的意思,但她既然發現了不好的苗頭,就有意要給陶容容板板毛病。
陶安安雖然記不得自己四五歲時是個什麼樣子,但陶千宜的情況她還是看在眼裏的,有了對比,自然就有了矯正的方向。
得虧陶安安也就是自己心裏麵想了想,沒有直接把這話說出來,不然不僅陶容容要氣個半死,就是陶千宜也是要臉紅的。
陶千宜:謝謝,我選擇棄權,要臉。
作為一個開了掛的存在,陶千宜半點也不想在這個比賽中擁有姓名。真要比較的話,也該是拿陶容容去和陶宣宣比才對。
但陶安安一方麵與陶千宜更親近,另一方麵,陶容容是她嫡親的妹妹,有更好的例子在眼前,陶安安自然不會放縱她降低標準了。
在陶安安看來,不管是陶千禾,還是陶千宜,都是關係極親近的兄弟姐妹,陶容容在他們麵前服個軟,根本算不得丟臉,可以說是最適合用來教育的情況了。
隻是很顯然,陶安安在人際關係這方麵的選擇,和她姐姐完全不同。
對陶安安來說,陶千禾是沒什麼接觸、隻比陌生人好一點的、那種所謂的哥哥,陶千宜則是經常被拿來舉例的別人家孩子,完全就一階級敵人了。
小孩子,大概都是既心大而又敏感的。
陶容容被幾人看著,最後竟是越想越委屈,眼圈一紅,幹脆伸手推了陶安安一把,轉身跑開了。
好在她這一次成功掙開了陶安安的束縛,不然要是再一次被拉回原地,怕是小家夥當場就要羞憤炸了。
就是這樣,陶千宜都覺得她好像看到小家夥的鼻子紅了。
有心想讓陶安安趕緊跟去哄哄,可抬頭一看,陶千宜自己先就嚇了一跳。
陶安安完全是被陶容容的表現給氣著了。
都說長姐如母,即便陶千宜覺得府上這些人還全是一群小屁孩,但在陶安安心目中,陶容容的教養就是有著她一份責任在。
“四妹這次真是太不像話了。”沒了真人在眼前,陶安安手裏的帕子就遭了殃。
陶千宜看得牙酸,試探著說:“其實也沒什麼吧,容容她還小,慢慢來就是?”
“不行。”陶安安果斷道:“溺子如害子,四妹她現在是還小,可這些毛病如果不在她年紀小時糾正過來,等大了之後,還不更要驕縱。”
陶千宜越發頭大,但看陶安安那副義憤填膺的樣子,竟是也不敢直接反駁她。
果然,這女人生氣的時候,不管是什麼年紀,都十分恐怖啊。
伸手扯了扯還在神遊的陶千禾,陶千宜求助外援道:“二哥,你說呢?”
“嗯?怎麼了?”
陶千禾可沒修煉過一心二用的功夫,這半天沒注意她們說什麼,現在回頭見妹妹少了一個,臉上跟著就笑開了。
“要散了是嗎?那二哥就先走了,妹妹和三妹你們慢慢玩。”
抬手拱了拱,陶千禾轉身就想要溜。
但陶安安這回有了準備,陶千禾還來不及跑,便被扣下了。甚至因為他這和陶容容大同小異的落跑行為,讓陶安安成功找到了遷怒的對象,張口便教訓起來。
雖說身為哥哥卻被妹妹教訓,比較沒有麵子,但他倆從小一起長大,最是親近,對於陶安安的數落,陶千禾看起來不僅沒有什麼不滿,還順著她的話直點頭,像是真聽進去了一般。
陶千宜左右看了看,給自己的丫鬟使了個眼色,趁著那倆人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悄悄一點點往旁邊挪去。等挪到一定距離之後,更是轉身就跑。
實在是不跑不行了,她以前怎麼不知道自家還有這麼一位念功了得的人,真是再修煉修煉就能趕上唐僧了,實在是讓人頭大。
這一跑,先不管被留在原地的倆人如何,陶千宜倒是又看到陶容容這小家夥了。
可小家夥現在也不是一個人,身邊還有著陶宣宣和陶千成在。要光是兩個小姑娘還好,再加上陶千成那個小胖墩,陶千宜就不願意過去了。
趁著沒人注意,陶千宜幹脆拐上了另一條小道。
惹不起,躲得起,就不信這偌大的府邸,還找不出一處清淨的了。
“瞧,果然大姐一遇上三妹,眼裏就再沒有別的人存在。我也就算了,可你與大姐才合該是最親近的存在,但你現在跑出來了這麼久,都不見大姐找來的。”
陶宣宣餘光瞥了眼陶千宜剛剛離開的方向,鼻中幾不可聞的輕哼一聲,轉頭又與陶容容輕聲說起話來。
“四妹妹,我真是為你不值。”
陶千成嘴裏含著糖,不明白二姐怎麼突然這麼興奮,堵著這病秧子就不放了。算了,不管了,糖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