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夫人，不好了，李少爺剛從假山上摔了下來，腦袋都摔破了，您快去看看吧。”

“什麼？”姚氏一下子站起身來，一邊往外麵走，一邊對趕來報信的嬤嬤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

阿妍原本自己在旁邊玩得好好的，現今聽到那隻燕子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忙也跟著追了上去，口中還喊著：“娘親等等我，我也去。”

雖然那隻燕子平時是熊了點，但到底是自家哥哥的好朋友。更何況，說破大天去，他也不過才隻有八歲而已。反正，對於阿妍來說，在認識的這一年多時間裏，每每被煩得狠了，隻要一想他的年紀，阿妍又覺得沒什麼是原諒不了的了。

現在，阿妍簡直不敢想象，才不過是那麼小的一個孩子，從那麼高的假山上摔下來，得會傷成什麼樣子。

尤其這傷得還是腦袋！

以古代這種感冒都可能會死人的醫療水平，就算是沒摔死，但萬一要是摔傻了、摔失明了......（李燕子：我謝謝您嘞，您可盼著我點好吧！）

阿妍越想越嚴重，倒是差點被自己的腦補給嚇到，不由加快了腳步追上去。

好在這古代的大家閨秀，再是心急，步子都大不到哪裏去，即便阿妍如今也不過是個兩歲多的小孩兒，但跑起來之後，也真能跟得上姚氏她們。

姚氏心急於詢問事情經過，不僅沒聽到阿妍的聲音，也沒注意到自己身後什麼時候多了個小尾巴。要是她提前看見了的話，怎麼也不可能會同意讓阿妍這麼點的一個小姑娘去摻和這種事情。

“事情發生得實在突然，李少爺身邊也沒跟著伺候的人，倒是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隻不過......”那嬤嬤左右看了看，湊近姚氏小聲道：“事發後，有人看到三少爺從假山另一邊離開。”

姚氏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

複又說道：“成哥兒他才多大的年紀，比阿妍還小呢。怎麼可能會和這件事情有關係，是不是看錯了？”

嬤嬤苦笑著回道：“夫人您也說了，三少爺的年紀比咱姑娘還小點，府上這麼大的孩子，除了三少爺，也就是四姑娘了，實在不好看錯的。”

阿妍跟在下麵偷聽著，心裏麵基本已經給陶千成定了罪，雖然陶千成和陶容容是一年生的，但倆人一個胖成豬，一個瘦成猴，那差別就算沒睡醒也看不錯啊。

更何況，三房那個小姑娘，人不僅是瘦，更主要的是那單薄的樣子，阿妍當初第一次見時都覺得驚心，生怕會養不活，怎麼想都還是小胖子更可疑點。

心裏麵想著事，阿妍這路走得就不怎麼精心了。等聽到了自家大哥念叨的聲音，才意識到是到地方了，但阿妍她心裏麵反應了過來，腳下的步子卻沒跟上，“啪”，就撞在了姚氏的腿上。

姚氏也是確實擔心李雁的情況，竟然之前一路都沒發現身後的阿妍，直到眼下被撞得晃了一下才注意到。

扶著嬤嬤的手站穩了身子，姚氏低頭看著阿妍，氣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你這冤家，怎麼哪裏都有你了。”

就手抱住了自家娘親的腿，阿妍仰起頭，笑得討好，拖長音道：“娘親，阿妍這不也是關心燕子哥哥嘛。所以一聽到燕子哥哥出事，就馬上跟過來了。您之前總說阿妍對燕子哥哥的態度不夠好，阿妍這是在積極改正呢。”雖然看起來一點也不需要。

光是站在院子裏，都能聽見那隻死燕子在屋裏跟自家哥哥抬杠的聲音，真是白浪費她剛才擔心那麼久了。果然是禍害遺千年，她就不應該還特地跑上這一趟。

“你啊你啊。”姚氏戳了下她額頭，“回去再說你。”

大概是聽到了她們說話，屋裏麵的倆人一下子沒了動靜，然後緊接著就是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阿妍還來不及哀悼自己之後的悲慘命運，就先疑惑的看向了窗戶那邊，想不明白他們倆在屋裏做什麼呢。

“娘。”

陶千華出來請姚氏進屋，而阿妍盯著他臉上的粉紅色，心下更加覺得奇怪。

阿妍：誰都好，你們真的不解釋一下嗎？你們再不解釋的話，我腦裏的小劇場可馬上就要滑向限製級了哇！

進到屋裏，姚氏連忙上前關切起了李雁的情況，阿妍在後麵悄悄拉了拉陶千華的袖子。

“怎麼了？”陶千華低頭問道。

阿妍抿抿唇，看了看那邊的姚氏，又拉著陶千華往外走了點。

“大哥，那隻燕子為什麼會穿著你的衣服啊？”你們發生了什麼？大哥你清白還在嗎？

陶千華輕輕敲了下阿妍：“都說了要叫‘燕子哥哥’，阿妍不許沒有禮貌。”

“哎喲~”

一手捂著額頭，阿妍另一手拉著陶千華的袖子搖了搖。

“大哥你不要轉移話題，先回答我的問題啦。那隻燕子、燕子哥哥，到底為什麼會穿著你的衣服啊。”

不情不願得在自家大哥的目光下改了口，阿妍是真不覺得那小屁孩有什麼值得讓她喊哥哥的地方。不提她本身的年齡，就事論事，哪怕是二房今年才五歲的陶千禾，看著都比他懂事得多！

陶千華聽到自家妹妹的“知錯能改”，滿意的點點頭，這才道：“燕子原本的衣服沾了血，所以給他拿了件我的換上。”

“就這樣？”

陶千華不明所以的看著阿妍，“當然了。”

“......好吧。”

不高興的扁了扁嘴，阿妍對於這個答案一點都不滿意。

蔫噠噠的回去，小身子靠在自家娘親腿邊，阿妍恨不得連臉都埋起來：啊，這無趣的世界。

倒是李雁看小家夥在那邊磨蹭了半天，終於是肯磨蹭過來，眼睛都跟著亮了亮，但礙於姚氏還在這裏，便什麼動作都沒有。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啊？”聽了半天都沒有聽到什麼重要內容，阿妍不由得又小聲詢問起了身邊的陶千華。

她知道小孩子會有些事情不想告訴大人，尤其是像他們這麼大的小男孩，小秘密簡直有一噸重。但她現在又不是大人，應該是可以知道的吧？

未成想，聽到阿妍這個問題，陶千華的表情一下子古怪了起來，甚至還偷偷的瞪了李雁一眼。

“？？？”

阿妍：我不該在這裏？應該在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