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程昱並沒有因為冤枉了顏月夕而升起半分愧疚,滿眼厭惡的掃了她一眼,冷聲斥責,“去把臉洗一下,臟兮兮的跟乞丐一樣。”
“我是乞丐,那你是什麼?乞丐的爹嗎?”顏月夕捂著傷口,氣笑了,她還在期待什麼呢?
這個父親,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從來沒給過她好臉色。
看著黎秋娟捧著藍寶石項鏈,輕拿輕放的珍視模樣,顏月夕似笑非笑道,“繼母,既然這麼寶貝這條項鏈,可一定要看好了。
如果再弄丟了,還想著怪在我身上,後果可不像今天這麼簡單!”
顏月夕壓低聲音,湊到黎秋娟的耳邊說道,“我會報複回去的!”
黎秋娟莫名汗毛倒豎,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回來,她總覺得顏月夕跟換了個人似的。
就連看她的眼神也古怪的很!
難道是和陸家人見麵,陸家跟她說了什麼?才讓她性情大變的?不行,一會兒她得跟老公商量一下。
回到房間,簡單的處理了臉上的傷口,便有傭人敲了敲她的房門,“二小姐,老爺讓您去客廳。”
客廳裏其樂融融,完全沒有被剛剛的事情影響,顏詩允臉上洋溢著笑意,把顏程昱哄得笑逐顏開。
好一副父慈子孝的場麵,隻可惜從她出現的那一刻,就與那個畫麵格格不入。
“叫我下來做什麼?如果是要給我看你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話,恕不奉陪。怕臟了眼睛!”顏月夕起身欲走。
“給我站住,顏月夕,你是反了天了不成!”顏程昱臉黑如鍋底,語調沉沉,“我問你,那天陸家人約你,到底說了什麼?”
“說了什麼,父親這麼好奇的話,可以親自去問你挑選的好女婿,問我做什麼?”顏月夕重新坐下,語帶嘲弄。
“你這是什麼話!”顏程昱吹胡子瞪眼,如果他能打通陸少的電話,何至於來問她!
眼見著父女兩個又要吵起來,黎秋娟開口幫腔,“月夕,你爸爸的意思是,陸少的心你可一定要抓住了。
你將來嫁出去,還是顏家的人,在夫家受了什麼委屈,可是我們給你撐腰的。
隻要我們家發展好,陸家自然不敢小看你。
如今你爸爸的公司剛好有些業務可以跟陸家合作,不如你跟陸少說一說?”
顏月夕不屑,譏諷道,“所以,那兩個億的公司,你們覺得還不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人心不足蛇吞象!”
“陸家和顏家結親,公司的業務多多來往怎麼了!你這是不願意幫?”
顏程昱越聽越怒,如果不是他找到了陸家,這個女兒就算死在國外,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父親,恕我直言,你不是個合格的生意人,就算陸家眼瞎,真的和你合作,以你的能力,吃得下嗎?
當初我媽媽嫁過來,那麼厚的家業,這些年,不也被你敗的七七八八了麼?
怎麼,吃軟飯還吃出自豪,吃出經驗來了,也想從陸家身上啃一口下來?
我奉勸你,別白日做夢!
陸家不是外公家,外公家心疼外孫女,陸家可沒有那麼多顧慮!”顏月夕眼底的嘲諷,深深刺痛了顏程昱的自尊。
吃軟飯這三個字,無論何時,都能精準的將顏程昱釘在恥辱柱上。
即便這是不爭的事實,但是被顏月夕這樣血淋淋的撕下來,就更加讓他暴怒!
“你,你給我滾出顏家!滾出去!”
“不用你說,我也要走!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裏,看到你們我就犯惡心!”
在黎秋娟母女諱莫如深的目光中,顏月夕從房間裏拖著行李箱。
顏程昱坐在客廳,眯眼看著她手裏的行李箱,出聲道,“顏家的東西,你一樣也別想帶走,滾出去就給我一幹二淨的滾!就當我從來沒有生過你這個女兒!”
“好啊!我希望顏先生到時候,不要後悔今天做的決定!”
顏月夕彎腰打開行李箱,攤在地上,裏麵除了她從國外帶回來的幾件換洗衣物,剩下的就是一個牛皮紙袋。
“裏麵是什麼,打開看看!”
猛然想起雲家那老東西很喜歡顏月夕,會不會是老頭子偷偷給她的公司股份什麼的?
看顏月夕皺眉拿著文件袋半天沒有動作,顏程昱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想法,將文件袋搶過去,迫不及待的打開。
顏詩允和黎秋娟也好奇的湊過去,就看到裏麵是兩張寫滿英文的紙,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顏程昱看不懂,遞給顏詩允,“允兒,這是什麼?你快看看。”
CFA金融分析師證書,FRM金融風險管理師證書!
沒想到在國外不學無術的顏月夕,竟然能拿到這兩個證書,還真是小瞧她了!
顏詩允不屑的冷笑,“爸爸,這兩張不過是妹妹在國外初中畢業和高中畢業的結業證!看來,月夕是想拿著這個找工作啊!”
“姐姐還真是‘見多識廣’啊!”
“想找工作,拿這個高中畢業給我丟人現眼,你癡心妄想!我顏家丟不起這個人!”
顏程昱一邊說著,不由分說,將兩張證書撕得粉碎!
顏詩允心中竊喜,悄悄退到一邊,拿起手機,飛快的編輯一條短信發給宋西嶼。
在顏程昱大呼小叫的謾罵聲中,顏月夕一言不發拉著行李箱,走出了顏家!
“好!有骨氣就永遠別回來!”顏程昱氣急敗壞的手叉腰,像隻打了勝仗的公雞。
顏月夕連錢都沒有,過不了幾天,就會哭著求他。
到時候得好好殺一殺她的銳氣,真是給她臉了,在他麵前耀武揚威,跟她那個短命的母親一樣,自命清高,不可一世!
走出顏家大門的那一刻,顏月夕的唇角上揚,魚餌已經撒出去了,就等著魚兒上鉤了。
站在別墅區門口,顏月夕搓著凍僵的手,等著網上預約的車子來接她回新公寓。
街角停著一輛邁巴赫裏,暖氣開的很足,卻依然抵擋不了後座男人身上散發的冷意。
“陸總,外麵那麼冷,要不,我們請少夫人上車?”
陸君詔麵無表情的轉頭,目光帶著疑問和審視,“你對她有想法?”
“沒,沒有!我對少夫人沒有任何想法。隻是同情,同情!”
今晚陸君詔聽到顏家的眼線,報告說顏月夕被趕出門,他就趕了過來。
顏月夕是他的未婚妻,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會到陸家老宅投靠他。
隻可惜,在車裏等了半個小時,那小女人也沒有打求助電話。
而是在寒風凜冽中,凍的像一隻可憐的——小豬。
遠處一束燈光射過來,黑色的奧迪停在她的麵前,緩緩搖下車窗。
看清楚車內人的瞬間,顏月夕呼吸一滯,在這森冷的寒夜,背心生出了一身冷汗。
這條魚,來的比她預料中還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