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皎看著攔在麵前的程望舒,恨不得一道驚雷從天而降,將他劈個外焦裏嫰!
她好不容易才把淩望舒對付過去,怎麼又殺出這麼個程咬金?害她被圍觀指點不說,前晚的糟心事又被拿來議論了一頓!
真是氣死了!
但這些議論也這讓她知道一件事:白玉溪騙了她。
白芒山的事根本就沒有傳遍京城,流傳在外的不過些捕風捉影的小道消息罷了。
不過,程府肯定是知道些一些內情,否則程夫人也不會氣到暈厥,更不會大罵白府教女無方。
至於他們是為何會知情,白皎皎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告的密。
眼下最要緊的是,她絕不能再被人抓住抹黑的機會!
白皎皎麵無表情的看著程望舒,冷冷道:“請程公子自重,不要罔顧事實,胡編亂造。”
“我,罔顧事實?胡編亂造?”程望舒用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痛心疾首道:“為了讓母親不生你的氣,我苦苦哀求了一天一夜!你居然說我罔顧事實,胡編亂造!”
“她同意了?”白皎皎很意外,也很好奇。程夫人能氣到怒火攻心,肯定會抵死反對,怎麼會這麼快就妥協了?肯定另有內情。
“對,同意了!”
程望舒聽她這麼問,以為她改變了態度,不由沾沾自喜道:“母親說,本來程府祖訓是不允許子孫後代迎娶有汙點的女子過門的,但她念在我一往情深,還是同意了。我現在過來找你,就是為了接你過去,給母親斟茶磕頭,感謝她的寬宏大量!”
“......什麼?”聽到最後,白皎皎以為自己聽錯了:“斟茶?磕頭?”
“對啊。”程望舒不僅不覺得有問題,反而用邀功的語氣說道:“你畢竟犯了女子的大忌嘛,母親她願意原諒你、接納你、更同意我迎娶你,你當麵去叩謝也是應當的!”
白皎皎徹底氣笑了。
叩謝?她當自己是王母娘娘呢!
程望舒見她笑了,神情也跟著輕鬆起來,又轉而用深情的口吻說道:“皎妹妹,剛才是我說了氣話,你別往心裏去,其實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走,我這就帶你去見母親!”
說著,他就要去拉白皎皎的手。
白皎皎果斷的後退一步,雙手環胸,讓他撲了個空。
“哦,對了!”程望舒有些失望,可又突然想起什麼,“還有一件事。”
白皎皎翻了個白眼:“怎麼,還要給你爹斟茶磕頭?”
“那倒不必。”程望舒失笑:“隻是母親她說,白府出了這樣的事,名譽多少有些受損,為了不連累程府的百年家風,她要在我迎娶你那天,順便再迎娶另一位女子。”
說完,怕她有意見,又急忙補充道:“你放心,她與我們兩家也是門當戶對的!”
“啥?!”
白皎皎覺得他的每個字都聽得懂,但連在一起卻聽不懂了,半天才琢磨過來,難以置信道:“你的意思是,你娶親那天,打算一次娶兩個?”
“我這都是為了你啊!”程望舒滿含深情的望著她:“皎妹妹,你是知道的,我愛的人隻有你,我心裏頭也隻有你一個。”
白皎皎睜大雙眸,驚訝至極。
天呐,這是什麼曠世大渣男?都要娶兩個女人了,還有臉說愛她!
白皎皎突然覺得胃部翻湧,十分難受。
程望舒關切道:“皎妹妹,你怎麼了?不舒服?”
白皎皎看了他一眼:“沒什麼,隻被是你的話惡心到了。”
程望舒滿臉委屈:“我為你做了這麼多,我母親也為你做了這麼多,你怎麼可以如此說我。”
白皎皎又好氣又好笑。
她到底是做了什麼孽,要聽這般大放厥詞!
還有,程家母子到底為她白皎皎做了什麼,讓他如此理直氣壯?!
可惜了,這位程府嫡子看上去相貌堂堂,儀表不俗,但開口母親閉口娘,居然是個絕世大媽寶!
幸好,原主還沒和他訂婚,否則和這種男人生活一輩子,肯定要憋屈死了!
算了,還是速戰速決吧。
白皎皎嫌惡的看著程望舒,清聲斥道:“誰和你約定了?誰要嫁給你了?這全是你的一廂情願,我白皎皎可從未對你承諾過一句!”
“念在我們白程兩家是世交,我才對你好言好語以禮相待,可你如此這般得寸進尺,你的聖賢書都讀哪裏去了!”
“程望舒我告訴你,我白皎皎一生一世一雙人,這輩子都不會嫁給你!”
話畢,白皎皎轉身就走。
她決絕果斷,身上的披風,迎風獵獵,猶如鳳翅在半空中展出了美麗的弧線。
熱鬧的街道上猛然安靜下來。
所有的目光都追逐著白皎皎瀟灑離去的背影。
這世間的女子大多是溫柔如水的,想不到還有如此霸氣、如此灑脫的!
片刻後,有人悄悄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白府的嫡長女!”
“白府嫡長女如此剛烈,看來先前那些傳聞都是子虛烏有的。”
“這程望舒可真是名不副實!”
“嗨,人家還想娶兩位夫人呢!”
“看上去挺文雅,想不到是個花心大蘿卜!”
“哈哈哈哈,可惜白家小姐根本就不給他機會!”
白皎皎離開,就剩程望舒一人沐浴在眾人八卦的目光中。
他打小便在眾人的稱讚聲中長大,何時被如此當麵嘲諷過?此時臉色漲得通紅,渾身都在發抖。
半晌,他不甘心的踮起腳,衝著白皎皎的快要看不見的背影喊了一句:“皎妹妹,我一定會去提親的!”
眾人紛紛露出鄙夷的目光。
一個大媽指著他罵道:“臭不要臉!”
程望舒又氣又羞,逃也似的跳上馬車,走了。
主角離開,好戲散場,熱鬧的街道很快變得冷清了。
醉仙居二樓。
黃泉看完全場,感慨道:“唉,白小姐真可憐。”
淩雲斂回身,瞥了他一眼,“你很希望她嫁進程府?”
黃泉道:“倒也不是,隻是想起來總覺得對不起她。”
這家夥,殺人都不帶眨眼的,什麼時候也會愧疚了?
淩雲斂走回桌前坐下,隨意的問道:“這是為何?”
黃泉跟過來給他倒了一杯茶:“那晚要不是屬下來晚了,主子就不會受傷,白小姐也不會給主子包紮傷口,更不會無意中帶走了主子的衣帶,惹來這麼多麻煩。”
“你什麼時候這般心思細膩了?”淩雲斂斜了他一眼,端起茶杯正要喝,突然想起剛才的事,趕緊將茶杯放下,想了想還不放心,又將茶杯連同茶壺一起推得遠遠的。
隨後,淡聲道:“誰說那衣帶是她無意中帶走的?”
“嗯?”黃泉沒聽懂,歪著腦袋想了想,突然麵露震驚:“難道是主子你......”
淩雲斂沒說是,也沒說不是,突然皺了皺眉,站了起來:“回府。”
黃泉見他表情忍耐,知道藥效過去,傷口又開始劇痛,立刻將白皎皎拋到了腦後:“是!”
一主一仆迅速離開醉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