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璿看向曹少麟的眼神,變得柔和。
進了屋,等的心焦的林斌和謝蘭圍著她問長問短。
當聽她說李玉璽答應給一個標段,並且過幾天就簽合同時,兩人激動的無以複加。
這簡直就是意外之喜,他們做夢都想不到這樣的好事,會降臨在自己頭上。
好半晌後,他們的情緒才穩定些許。
林斌詫異道:“李玉璽不是當眾宣布,取消林家的競標資格嗎?怎麼忽然間改變主意了?”
“是啊青璿,你不會編謊話騙我們的吧?”謝蘭問道。
林青璿有意無意看了曹少麟一眼,“李總說,他是受人所托。”
“受人所托?”
林斌和謝蘭麵麵相覷。
“一定是少麟!肯定是少麟!錯不了!”林斌驚呼一聲。
謝蘭看著曹少麟,一張臉笑成了花。
真應了那句話,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好!好啊!”
“少麟,好樣的!”
“你不但救了青璿,更是我們林家的大恩人!”
“我代表林家所有人,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謝!”
林斌說著,當真對曹少麟深深一躬。
曹少麟心想,李玉璽真會來事兒,便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伯父你太客氣了。”曹少麟笑道,並沒有去扶林斌。
謝蘭喜道:“少麟說得對,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我認定的女婿,肯定錯不了!”
林青璿偷眼看了看洪易,見他埋頭拖地,好像沒聽到似的,心中莫名的失落。
再跟自信滿滿的曹少麟一比,更讓她沒了興致。
“少麟幫了這麼大的忙,青璿你就沒有什麼表示嗎?”林斌故作生氣的問道。
曹少麟道:“不用了,我應該做的。”
“大恩不言謝,至少也得讓青璿請你吃頓飯!”謝蘭道。
曹少麟笑道:“那我看青璿願不願意了。”
謝蘭推了林青璿一把。
林青璿心頭一橫,“中午有時間嗎?”
曹少麟麵露難色,“中午我約了幾個朋友,可能抽不出空,晚上可以嗎?”
林青璿心中莫名排斥,剛要拒絕,卻聽謝蘭道:“中午就那麼點時間,難道就是單純的吃飯啊?太沒誠意了。”
“晚上時間多,你們可以邊吃邊聊,吃完再看場電影什麼的。”
曹少麟喜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晚上我來接你。”
說完,不待林青璿有所反應,便離開了。
林青璿又下意識朝洪易看去,見他仍舊埋頭苦幹,更加的失落。
“某些人終於有自知之明了,知道什麼人該幹什麼活,廢物就隻能拖地!”謝蘭冷哼道。
洪易握著拖把的手微微用力,“哢嚓”一聲,拖把竟斷成了兩截。
“拖地都拖不好,你還能幹什麼?”謝蘭大怒。
林斌怒道:“以後不要用拖把了,你就跪著舔吧!”
林青璿莫名心煩,“昨晚沒睡好,我先回房了。”
她走了,林斌和謝蘭各忙各的,將洪易當成了空氣。
到了晚上,林青璿接到曹少麟的電話,精心打扮後出門。
“曹少麟晚上約你吃飯,肯定沒安好心,留個心眼。”
在樓下等著的洪易,迎上去叮囑道。
林青璿冷漠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說完,便徑直去了。
目送她坐上曹少麟的保時捷,洪易攔了輛的士,不緊不慢的在後麵跟著。
不多時,保時捷在“迷情酒吧”的門口停下。
林青璿挽著曹少麟的胳膊,成雙入對的進了酒吧。
洪易恨得牙癢癢,戴上提前準備好的口罩,跟了進去。
曹少麟的到來,引來一陣陣歡呼尖叫。
在一群人的簇擁下,他們在角落坐下。
這些人都是曹少麟的小弟,早就得到他的命令,紛紛以各種理由向林青璿敬酒。
林青璿推辭不過,一杯杯的喝下去。
不片刻,便有了醉意。
昏暗的燈光下,她看上去更加的嬌豔欲滴。
曹少麟的眼神,漸漸的邪惡、貪婪,如狼如蛇。
洪易心急如焚。
如果這樣衝出去的話,林青璿肯定勃然大怒,並且責怪他多管閑事。
弄不好,還要嘲笑他小肚雞腸。
突然,耳邊傳來古箏的聲音。
洪易腦中靈光一閃,徑直朝舞台走去。
突然,喧鬧、浮華的箏音一變,猶如千軍萬馬嘶吼狂奔,慷慨激昂,震撼人心。
箏音忽快忽慢忽強忽弱,時而緊張時而寧靜。
酒吧內所有人的聲音,在此刻消失無蹤。
馬蹄聲、刀戈相擊聲、呐喊聲交織起伏,衝擊著眾人的心靈。
一道道無形的箏音,穿越了空間,在曹少麟等人的腦海中響起,讓他們頓時心煩意亂。
腦海中更好使出現了一抹抹血腥慘烈的戰爭場麵,一個個頭疼欲裂,雙目赤紅。
林青璿的腦海中卻好似另一幅景象,她孤零零的站在沙場上,四周盡是張牙舞爪的牛鬼蛇神,四麵楚歌、十麵埋伏!
這不正如她眼下的處境嗎?
被曹少麟的人瘋狂灌酒,孤立無援。
猛然,林青璿清醒過來。
與此同時,箏音消失於無形。
在短暫的靜寂之後,酒吧內響起山呼海嘯的歡呼嘶吼。
“十麵埋伏”是一首琵琶曲,卻有人以古箏將其演繹出來,並且意境如此完美,當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突然,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朝舞台看去。
隻見一道偉岸的身影,在走下舞台後進入人群,轉瞬消失不見。
沒有人看清楚他的容貌,因為他戴著口罩。
林青璿也看到了,嬌軀不由微微一顫,那個背影太熟悉了,洪易!
是他嗎?
難道他不放心自己,一直在後麵偷悄悄的跟著?
見她被曹少麟勸酒無法脫身,便以一曲“十麵埋伏”警示她,救她脫離苦海嗎?
再看曹少麟等人,好像還沉浸在箏音之中無法自拔,一個個如癡如醉。
林青璿如蒙大赦,起身離開。
當她回到家,已是夜深人靜。
林青璿急匆匆的打開門,月色下陽台上,洪易正呼呼大睡。
這一幕,讓林青璿僅存的一絲幻想破滅了。
不禁搖頭苦笑,怎可能是他呢?
他就是個混吃等死、渾渾噩噩的懦夫。
胸無大誌的一個人,胸中怎會有溝壑?
看來,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