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聲音裏的冷意讓林初九打了個哆嗦。

來不及做他想，求生的本能讓林初九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許皇後見狀，急忙出麵，“陛下，林昭儀救駕有功......”

“是嗎？”玄胤眼眸清冷，看著跪地的林初九問道：“你怎麼知道麗妃會行刺？朕的親衛都來不及反應，你一個久居深閨的女子能反應過來？”

後宮眾人都不是傻子。

皇帝話音落下，大家看林初九的眼神都有些怪異。

難不成和那麗妃是一夥的？

就連近身侍衛都不著痕跡地往林初九這邊靠了幾步。

林初九的膝蓋從那晚侍寢之後就開始紅腫，這會兒跪在冰涼的地磚上，鑽心的疼。

剛才被麗妃抽了巴掌的臉現在還腫著，跟饅頭一樣。

此時此刻又被這麼多人用警惕而懷疑的目光盯著......

她內心哀嚎。

早知道救這狗皇帝惹來這麼多事，她就該看著他被自己的妃子刺殺！

最好那把刀還帶著毒......等這皇帝中毒無解毒發身亡，她去太廟守陵也比受這窩囊氣要強。

但這些話隻能在腦子裏轉一轉。

給她一萬個腦袋，她都不敢講出半句。

隻敢唯唯諾諾地為自己小聲解釋，“回陛下......剛才麗妃教育妾身時，妾身聞到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很熟悉......像極了一種藥材的味道......”

那藥材叫曼陀羅，熏多了會致幻，容易使人產生臆想。

剛才麗妃近距離扇她耳光時，她便看見麗妃眼底泛青紫之色，瞳孔異乎常人的大，這是神智有些失常了。

所以她才會留意麗妃的動作，一直緊跟著麗妃。

“哦？朕的後妃還懂藥理？你告訴朕你聞到的是什麼藥味？”玄胤眸色幽深，低瞥林初九。

林初九可不敢說實話，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妾身聞不出具體是什麼......之所以熟悉......是因為幼時家裏的一位侍妾發瘋致死。她的屋子裏，也有這種藥味......所以印象深刻......”

玄胤盯著她，沉默許久，似想透過她微低著的臉頰，看看她身體裏藏著什麼子午寅醜。

許久，冷笑一聲，“愛妃真是好記性。”

林初九訕訕一笑，“印象深刻而已......”

鬼的印象深刻。

她就是隨口一編。

好在，皇帝打算放過她。

“林昭儀救駕有功，芙蓉殿上下賞雙倍的月錢。另外......”

玄胤看向康福壽，“朕記得西域新進了一批香料，挑幾樣好的送到林昭儀哪兒......”

西域香料。

林初九心裏咯噔一跳。

那曼陀羅不就是西域香料嗎？

這皇帝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她順著帝王那繡金龍袍的袍角，一寸寸往上望，想仔細觀察著皇帝的麵部表情，卻被玄胤的下一句話打斷。

“另外......林昭儀幾日前侍奉不周，惹朕厭煩。禁足芙蓉殿三月。罰抄金剛經百遍。”

林初九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

侍奉不周？您不是挺舒服的嗎第二天？

不滿意還讓我給你按一宿。

林初九又憋又氣卻無可奈何。

又一個頭磕下去。

正要跪謝，卻聽到後妃中傳來一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