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映雪震驚地望著延昭,好一陣才回過神。
雖然延昭從未親口說過他的身份,但隻看他的言談舉止就知道定然出身不凡。
“你不必這樣。”她說。
延昭看了眼她,沒接話,提著柳煙煙來到她麵前。
安映雪嘴唇動了動,最終卻轉向柳煙煙。
“你到底是何人?真正的柳煙煙去哪裏了?”安映雪目光犀利地盯著柳煙煙。
柳煙煙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諷笑道:“柳煙煙不就在你麵前麼。”
安映雪驚訝:“難道你一開始就是男扮女裝?你那些恩客就沒有人察覺不對勁嗎?”
柳煙煙輕蔑一哼,“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燈一關,他們怎知床上的是男是女。”
安映雪眼睛眯了眯,忽然說:“你在撒謊!”
她也是剛剛才從原主的記憶裏看到關於這個花魁的傳聞,柳煙煙身為清河縣第一花魁,自然是不會隨便接待客人,因此她的入幕之賓都是固定的那幾個人。
若說一次兩次,對方喝了酒沒有察覺還能理解,沒道理這麼多年過去了,竟然無一人察覺到柳煙煙的男子身份。
而那些恩客不知道柳煙煙男人的身份,隻有兩種可能——要麼那些人早就知道柳煙煙的真正身份,卻因為什麼原因,選擇為柳煙煙保守秘密,還花大錢繼續捧柳煙煙當花魁;要麼,這麼多年下來,柳煙煙的那些恩客,根本就沒有碰過柳煙煙,當然也不會知道柳煙煙真實的身份。
“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想要垂死掙紮麼?”安映雪冷笑:“我勸你最好實話實說,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柳煙煙梗著脖子:“我說得就是實話,你愛信不信!不能因為我男扮女裝就要抓我吧?”
安映雪:“你男扮女裝我當然管不著,但玉柳的死,你別想撇清!”
柳煙煙:“什麼玉柳不玉柳的,不知道你在說誰,我根本不認識這女人!”
安映雪倏然一笑:“我有說過玉柳是女人麼?”
柳煙煙神色微僵,嘴硬道:“這名字一聽就是女人的,我不過是正好猜對了。”
安映雪眉心微皺,沒想到柳煙煙是個這麼難纏的,果然還是應該帶回衙門裏,嘗嘗那裏麵審訊的滋味,他自然就知道厲害了。
正這麼想著,就見一旁站著的延昭忽然上前抓起柳煙煙的手,狠狠往後一掰。
‘哢擦’聲清脆,安映雪聽著都覺得疼,更別提當事人了。
“啊!我說,我什麼都說,快放開我!”
都說十指連心,延昭對待柳煙煙可是半點沒有手軟,嘗到了痛,柳煙煙終於屈服了。
柳煙煙本叫達爾朗,是一名西域雜耍團的技人,早些年雜耍團經驗不善關門了,他隨一隊中原商隊來到清河縣,因為容貌豔麗被人錯認成女子,於是生了男扮女裝掙快錢的主意。
靠著美貌與在雜耍團習得的技藝,柳煙煙一舉成為春花樓的花魁,眾人見他一麵都需要千金,更別說與她一度春宵。
但妓子始終是做皮肉生意的,頭兩年的熱鬧過去後,柳煙煙的價格降了下來,老鴇打起了她身體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