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郊一處自建別墅裏,程寒望著程宇笑得冰涼:“真是難得,我弟弟今年都來探望哥哥兩次了。”
自從程寒受傷,變成現在這個鬼樣子,他就搬進這個偏僻的別墅裏,禁止任何親人朋友探望他,包括程默。
往年,程默隻會在過年的時候過來一次,也就是一年一次。
程默沒計較他的諷刺,走過去,把窗簾拉開,窗戶打開,又轉過身倒了杯開水遞過去:“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受傷六年,程寒早已經不是當年的模樣,他的身體裏藏著一個魔鬼,越來越凶殘變態。
“不能怎樣下去?”程寒變得很喜歡笑,隻是他的笑意像是最惡毒的花:“不能再這麼變態,還是不能再這麼瘋狂?還是不能再這麼廢物下去?”
程寒很喜歡這麼刺激程默。
“我不是這個意思。”程默從前不會拒絕程寒。
“那是我不能再活下去了?”程寒仿佛不懂克製:“你來這兒,不過就是因為我這次想要的人,你看上了,想要和我搶,你別忘了,是她哥哥害死了我們妹妹。”
最近兩年,程寒以折磨年輕漂亮的女孩為樂,他從前是花錢買,現在他開始搶。
“你根本不在乎妹妹,你隻是恰好需要一個理由!”
六年來,程默第一次對程寒說重話。
“說這麼多,你不就是想讓我放過祝辭?”程寒道。
“不止她一個,大哥,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給你找了新的醫生......”
“找什麼醫生?你明知道我治不好了!”程寒終於憤怒。
他不是瘸了兩條腿,毀容,嗓子也毀了,肺也有毛病......
這具身體就是廢物,他活著不過是在苟延殘喘。
他最不需要的就是隨時都會破滅的希望。
“我給你找了心理醫生,另外你的肺,可以重新動一次手術,這次有可能得到最大程度的修複,我把你的身體數據交給醫療團隊研究了很久,他們說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
程寒的肺傷了六年,想要完全治好不太可能,但是科技一直在進步,這麼多年來,程宇建立了專門的醫療科研小組,專門研究如何治療程寒。
一直以來,程宇從來都沒放棄過他的哥哥。
“那我的腿呢?還有我的臉?”他分明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為什麼就不能讓他簡單的活著?
“醫療團隊還在想辦法,大哥,接受心理醫生的治療吧,你可以重新走到陽光下,別讓自己後悔。”程默道。
“滾,給我滾,帶著你的人給我滾!”
“不論你答不答應,心理醫生稍候就到,我不能再讓你傷害其他人。”
程默走了,程寒把屋子裏的東西能砸的都砸了。
保姆擔心他弄傷自己,壯著膽子進來查看,發現程寒正拿著一杯酒喝著。
“打掃幹淨。”他仿佛從來沒發過火一樣。
程默回去醫院,發現祝辭居然去找她父親了。
“我們勸過祝小姐,她才剛剛脫離危險期,不適合下床走動。”
結果祝辭讓他們把她推了過去。
程默皺眉,找了過去,剛要推開門走進去。
“小辭,你怎麼能那麼傻?你死了,伯父怎麼辦?”說話的是溫庭,是剛剛畢業的醫生,在這家醫院實習,平時很照顧祝昌寧。
“溫庭哥哥,我沒想死,這隻是一次意外,我還想早點畢業,多賺些錢,早日把爸爸救醒。”祝辭的聲音聽起來很甜。
“你需要錢,我可以給你,你知道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溫庭喜歡祝辭。
“謝謝你,溫庭哥哥,不過不行,你還是別在這裏待太久了。”祝辭還不知道程默會報複她多久,不能拖無辜的人下水。
“為什麼?小辭,難道你討厭我?”他都沒敢表白。
“不,我不討厭你,溫庭哥哥,你不知道在這個時候,你還願意喜歡我對我而言多麼重要,原來我不是被全世界討厭著。”
祝家一落千丈,趁火打劫的多,雪中送炭的太少了。
很長一段時間,都有人騷擾祝辭說她,為什麼不去死?
太多人看到她,都像是看到垃圾一樣嫌惡。
“溫庭哥哥現在是唯一喜歡我的人,我怎麼會討厭你?”
“真的嗎?你不討厭我,那你喜歡我嗎?”溫庭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祝辭沉默了兩秒,這才開口道:“我沒......”
嘭!
門被粗暴打開,程默麵無表情的走進來,冰封似的目光鎖住溫庭:“現在的醫生都像你這麼清閑?你沒事幹了就去停屍間去和屍體作伴聊天。”
很少有人說話這麼,像扔刀子一樣凶殘。
溫庭自然是認識程默,程氏集團的程先生,跺跺腳,估計都能讓整個城市晃三下。
他隻是沒想到自家小學妹好像和程默有關係。
“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不知道我會擔心嗎?”程默脫下自己外套,給祝辭披上,又握住她的手試溫度:“醫院的冷氣溫度還是太低了,出來也不知道穿厚點,不知道我會心疼?”
祝辭一頭霧水,不知道程默又吃錯什麼藥了。
溫庭倒是好像明白了什麼,心碎一地:“對不起,我打擾你們了。”
落荒而逃。
“你無聊不無聊?”祝辭翻了個白眼。
“我無聊?祝辭,我警告你,你已經賣給我了,我不讓你走,那就隻能待在我身邊。”程默掐住她的下巴,四目相對。
“知道知道,我不聽你的,你就停我爸的藥,還會把我送給你哥。”死了一次,祝辭的膽子大了很多。
委委屈屈的活著,還不如死了。
她既然活過來了,就不能再受委屈。
“怎麼,你還是不服氣?”程默皺眉,她的脾氣大了不少。
“心裏不服氣,不過我會裝著自己服氣的。”祝辭又翻了個白眼,看起來懶洋洋的,很不把近在咫尺的男人放在眼裏。
“祝辭,你別得寸進尺!”程默從來不知道一個女孩子耍起流氓來這麼嫻熟。
“我得寸進尺?程先生,你腦子壞掉了吧?我們之間的關係,容得下得寸進尺這樣的詞?你怕不是忘了吧?我們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