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驚呼,這句話夠剛,一下子明白了,這是......鬥琴。
莫笙勾唇,既是如此,她也不客氣了,“麥可斐尼西《EnglishCountry-Tunes》怎樣?”
紀詩詩聞言一下子臉色煞白。
在場的富家子弟都驚呆了,練過鋼琴的都知道,這是世界最難的鋼琴曲目之一,節奏快,純粹要人命的那種。
這莫笙到底什麼來頭,引得好勝的紀詩詩如此挑釁。
“詩詩小姐,這首曲子應該沒問題吧?或者,你來挑?”
台下幾千人,那麼多商界名流,更何況,表哥在看呢。
她是圈子裏有名的鋼琴手。堂堂紀家大小姐,怎好讓這無名的窮女人給比下去!
她隻好硬著頭皮回:“沒問題。”
莫笙輕笑,名曲她未必每首都會,但這首,是當年在鄉下反複操練過。奶奶總說,學一門技藝,總要有拿得出手的作品。
她就料準了紀詩詩不會拒絕。
沈年背靠座椅,目光饒有興趣地緊鎖那個女孩。從那晚開始,他就知道,這女孩看著清冷本分,實則不好惹。
這曲子,的確不好彈。一開始,紀詩詩還勉強跟得上莫笙的節奏。可沒多久,她手指便不聽使喚了......
最後她不得不站起來退到一邊,看著莫笙修長的指尖像施魔法一樣在黑白琴鍵上飛快地跳動,嫉妒和尷尬讓她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這臉打的,疼不?
當一曲作罷,現場掌聲雷動,眾人望向台上那抹倩影的眼神充滿崇拜,一個個長槍短炮、手機攝像頭全都對準了莫笙,那是給予焦點的榮耀。
習慣了眾星拱月的紀詩詩,第一次嘗到了被人奪去光芒的滋味,那內心翻湧的浪潮快要把她氣爆。
然,她仍強裝淡定,聲稱今天看到性感美女心跳過快,影響發揮。
紀詩詩的身份眾所皆知,於是眾人輕笑,甚至還有人要求莫笙摘下麵具,讓大家看看美女真麵目。
莫笙心頭冷笑一聲,嘴上悠然說道:“臉上長了痘痘,實在不方便見人。”
一番調侃倒是把這個節目唬弄了過去。沈老爺子倒是連連點頭,頗為讚賞。
沈太太冷眸凝起,她身後坐著沈家的豪門親戚,都在小聲議論。
“能把這表小姐碾壓,看來沈年找的這女朋友修養不錯啊。”
“害!不過一手鋼琴,你不知道有些小門小戶從小專挑豪門技藝培養女兒,就為了有一天攀附豪門。多了去了,再多技藝,門不當戶不對照樣進不了門。”一貴婦瞥了一眼前排沈太太,故作大聲道。
紀詩詩眸底閃過一絲狠厲。她本想用最斯文的方式解決,沒想到反而讓這女人出盡風頭,還真小瞧了她。看來文鬥不行,得用武鬥了。
沈年後來嘴角一直似笑非笑,這女孩,到底還有多少驚喜等著他。
晚會結束,沈年堅持要送莫笙回去,按他發的微信說法:他有話要叮囑,不能讓別人看出他倆貌合神離。莫笙內心一陣抓狂,但她向來信守承諾。
於是,在紀詩詩的滿眼妒火中,莫笙的小身體再次鑽入了沈年的車裏。
......
涼風習習,莫笙全身卻忽冷忽熱,忐忑不安,前晚又親又啃的,就差臨門一腳了,此刻又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說不尷尬那是假的。
她正打算到地方撒腿就跑,絕不給他送上樓的機會。
快到學校了,沈年光顧著專心開車了,連車廂裏播放的班得瑞鋼琴曲也聽得她昏昏欲睡。
她幹咳兩聲一笑:“那個......你不是說有話叮囑嗎?”
他修長手指輕敲方向盤,嘴角似笑非笑,直到她工作室樓下停好車。
他緩緩道來:“今晚表現不錯。”
莫笙:呃?
沈年瞥了一眼怔愣的莫笙,可能覺得剛才的語氣有些沉冷,又調整了下,音色放軟:“三件事,第一,不得到處宣揚我拍的碗是贗品。”
嗬嗬,大總裁也是有偶像包袱的嘛。古玩圈除了拚財力,智商也很重要,傳出去做了冤大頭,偉光正的形象往哪兒擱呢。
莫笙憋住笑,“沒問題。繼續。”
“第二,沈太太不是我親媽。你別把對她的怨恨轉嫁到我頭上來,我沈年可不是冤大頭專業戶!”
莫笙爽快,“她是誰,跟我八竿子打不著,你不用杞人憂天。”
等等......沈太太不是他親媽?好大一個瓜。
莫笙後知後覺,瞪大眼睛呆了幾秒,然後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了:“他是你後媽?”
不對,他有兩個姐姐快三十歲了。而聽聞沈太太嫁入沈家三十多年了。
沈年這下濃眉緊蹙,“守好你的本分,不該問的不問。還有,第三......”
“不許再招惹紀詩詩。”
莫笙笑容一僵,頓時像看怪物一樣:“拜托,她當眾挑釁我好不好。你鋪墊那麼多,就是為了這個警告我?你既然對她那麼上心,幹嘛還要我假扮?難道......”
“難道......你是想欲擒故縱,故意刺激她倒追你?不對啊。”莫笙又懵了,“她根本就恨不得貼到你屁股上啊。”
莫笙有點煩躁,莫名其妙承了他的情,怎麼就成了他一條船上的螞蚱了?
“我抗議!”她鼓起勇氣,挺直腰杆,“那晚你未經我同意就插手我的事,我謝謝寧,可你不能拿雞毛當令箭,讓我做這做那。你跟你表妹玩什麼小雞捉迷藏自己玩去,這女朋友我不當了,再見!”
說著,想拉開車門走人,結果車門被鎖上。
沈年唇角悠然彎出淺弧:“我給你三個心願,你想好告訴我,我能辦到的都讓你如願。這是筆不錯的買賣!”
“大總裁,幹嘛非要做我的心願天使?”
莫笙想起什麼,尖叫:“該不會是我身上藏著什麼驚天大秘密,你要以我為突破口吧。”
這麼一說出來,她更確信了,驚得往車角落一縮嘀嘀咕咕:“我告訴你......告訴你,我什麼也不知道,我什麼也沒有。我......我奶奶家的古董也不是我的......那隻青花瓷碗我什麼也不知道。”
“年輕人,腦子一天天在瞎想什麼。”沈年俊臉一板,聲音毫無溫度,“反正記住我說的話。”
莫笙抿嘴不說話,看他開了車鎖,立馬逃也似的下車。
回來電話給蔣菲菲嘀嘀咕咕說了一通,菲菲隻深沉說道:“這人想泡你,但手段太剛硬了,而且他周圍有女人虎視眈眈。”
“珍愛生命,遠離是非男。”她意味深長地道。
莫笙深覺有理,翌日一大早天剛亮,她還睡眼惺忪就爬起來。
她要去醫院取DNA檢測報告,長痛不如短痛,早死早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