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月國,蔥蔥鬱鬱的赤峰山脈外圍一處矮崖下。
一名少女靜靜地躺在雜草叢生的沙地上,少女瘦弱的身子上到處傷痕累累,血跡斑斑,身上的衣裙破爛不堪,隱約能看出曾經的白色,頭發淩亂地貼在臉上,一張臟亂的小臉上蒼白無血色,嘴唇發紫,雙眼緊閉著。仔細看,早已經沒有了呼吸。
“嗷嗚......”三頭粗壯的野狼低吼著奔跑而來,到少女近前時,反而停了下來,警惕地盯著地上一動不動的少女低鳴兩聲。
它們是尋著血腥味而來,真有食物一動不動在等著它們下餐時,它們反而猶豫了。
不過,它們沒有猶豫太長時間,野獸的本能使它們迫不及待的爭搶著往前撲去,畢竟食物隻有一個,而它們卻有三個,很明顯不夠分的,隻能憑借著速度來決定食物的多少。
然,就在這一瞬間,原本晴空萬裏的天空忽然烏雲密布,雷聲陣陣,道道驚雷夾帶著閃電從上空直擊而下。
三頭已經躍至半空的野狼感覺到危險的到來,長年野外生存的本能令得它們生生的在半空中扭轉了方向,險之又險地避過了直擊而來的雷電。
沒有人看見,驚雷閃電中,夾帶著一道白色流星般的光點,直朝地上的白衣少女衝去,順間,沒入了少女體內消失不見。
隨後,天空中的烏雲快速散去,熾熱的陽光熱烈地照射著大地,就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三頭狼嗷嗚地低吼著,後退了好幾米的距離,它們用爪子在地上刨著土,咧開著嘴,亮著狼牙,嘴角嘀著唾液,一雙雙嗜血凶殘的眼睛警惕而貪婪,緊緊地盯著地上的那個白衣少女,卻不敢再輕易上前。
沒有人看到,那女孩淩亂臟汙的頭發下,眉心處的一塊黑漆漆的胎斑正緩慢地流動著,像極了剛才天空中那洶湧彭拜的烏雲。
昏昏沉沉中,蘇容隻覺得自己似乎睡了很長很長時間,可是,為什麼睡了那麼久,卻還是那麼累?比她平時任何一次出任務回來都要累,而且,為什麼身上那麼疼痛?感覺,到處都在痛,碎骨似的疼痛直鑽心頭,痛得她冷汗直冒。
“媽蛋!怎麼會這麼痛?不會被大卡車碾壓了吧?”蘇容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心裏禁不住的罵娘,這種痛苦,比她以往的任何一次傷痛都要嚴重,簡直就像把疼痛放大了無數倍般,忍不住的痛哼出聲。
昏沉的腦海裏不自覺的想起了出事前的一幕,那充滿荒古氣息的神秘古怪的井,那突然出現的心頭悸動,那不自覺想要往古井靠近的念頭,那莫名出現的無數白光,那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神秘白光,一切的一切,仿佛水到渠成,那麼自然,她甚至都來不及再看一眼允其,就跌落了古井。
那麼,現在的疼痛,是因為摔傷了嗎?要不怎麼會這麼痛呢?也不知道現在過去了多長時間了,允其呢?雖然她還沒有睜開眼睛,但身下傳來的粗糙冰涼感覺讓她知道,她應該還是躺在地上。
“嗷嗚——”三頭狼低吼著,試探性地往前挪動著身子,一邊還不忘警惕地盯著天空,生怕再來次雷滾陣陣。
蘇容倏忽睜大雙眼,望著眼前的環境愣住了,這裏是哪裏?不是古井?難道是古井下的另一個世界?她正腦洞大開胡思亂想著,卻忽的看見那正朝著她逼近的三頭狼。
這是什麼動物?似狗不是狗,倒像是放大版的狼。而且,看情況,這些狼是要把她當成食物節奏?
靠!能不能不要這麼玄幻啊!
來不及仔細思量,她雙手吃力地撐起上半身,想要站起來,卻發現雙腿就像斷了一般疼痛得讓她想要昏厥過去,大概是從上麵摔下來把腿摔斷了吧。
來不及察看雙腿的情況,她隻能拖著雙腿,一點點,看似緩慢實則快速地往後移,雙眼死死地盯著眼前正向她逼近的狼,心裏罵聲一片......
三頭野狼似乎愣了愣,不明白剛剛明明已經沒有生命氣息的人類為什麼會突然坐起來,不過,它們很快就拋去了疑惑,反正不管是死是活,現在它們隻知道,這是它們這幾天來唯一遇上的食物,而且是沒有什麼抵抗力的上等食物,可不能錯過了。
三頭野狼慢慢地,一步一步的靠近著,呲著獠牙,尖銳的狼牙在陽光下閃著森森的寒光,光是看著,蘇容就覺得身上更疼了,咬著牙加速往後挪動。
這時,她的頭腦越發脹痛得厲害,似乎有些什麼東西破土而出一樣,可是,她來不及去細細感受,眼前馬上連命都要沒了,還去計較那些有意思嗎?
忽然,她的手摸到了一件冰涼的東西,她忙回頭看去,竟然是一把匕首。
她心中一喜,一把把匕首抓在手裏,沒有去想為什麼會有一把匕首,這一刻,這是唯一的能保她命的東西,她緊緊地攫在手裏,另一個手支撐著身體,雙眼緊盯著緊逼而來的野狼。
“走開,都走開!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蘇容揮舞著手裏的匕首,雙眼緊盯著麵前的三頭高大的狼,她還沒有見過這麼大的狼,簡直可以與動物園裏的老虎媲比,而且是出現在山脈裏的野獸,別說她現在受了傷,還沒有她用得最順手的手槍,就算她最強健的體魄,隻怕拚著重傷也不一定能有希望。
現在,她隻能用手裏的匕首嚇唬嚇唬它們了。
“嗷嗚——”
然而,她的動作對於這些狼來說無異於挑釁,一頭狼騰空而起,張著腥臭的大嘴,呲著閃著森森寒光的獠牙,直撲而來,誓要把這個人類少女拆吞入腹。
蘇容瞳孔猛縮,支撐著身體的手一軟,整個人癱在地上,緊咬著牙銀努力將身子就勢往側滾去,與此同時,握著匕首的手使勁狠狠朝上劃去,手中的匕首閃著森寒的光芒,劃破虛空,朝著狼的肚子劃去。
“噗哧!”
一聲響,鮮血噴湧而出,噴灑了她一身,她卻顧不了那麼多,用盡全身的所有力氣,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往上劃拉著,將狼的肚子剖劃開來,隨即快速抽出匕首,拖著兩條腿的身子再次滾動。
剛離開那個地方,狼粗壯的身體已經跌落下來,剛好摔在她剛才的地方,砸出一個淺淺的狼形大坑,猙獰的雙目裏閃爍著不甘的凶光,四肢抽蓄著伸了伸,終於一動不動地挺直了身體,鮮血和合著灰塵撲了蘇容滿身滿臉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