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苑瞬間覺得呼吸困難,伸手忙要拿他手上的藥,“還是我自己來吧。”
他沒鬆手,另一隻手的指尖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蘇清苑抬頭。
“傷口不處理,你就要一輩子帶著這傷,還有,隻是上個藥而已,你緊張什麼?”傅靳堯的視線,寸寸掠過她迷茫的眼。
她沒說不處理啊......
還有,她哪裏緊張了。
蘇清苑抿了抿唇,看他專注的塗著藥,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臉上的傷口處理完,傅靳堯指尖很自然的撩起她的裙子,卻被蘇清苑猛地抓住手。
“我,我......身上的傷我自己可以處理,不麻煩你了!”她紅著臉。
傅靳堯唇角勾著若有似無的笑意,點頭,將藥遞給她。
蘇清苑接過藥,咬著唇角,不經意間對上了他的眼睛。
可那雙好看的桃花眼裏,哪有什麼情愛,反而是她過激的動作,顯得有些大題小作了。
算了,不要想了......
她怎麼能對救命恩人,生出齷齪的心思啊?
傅靳堯離開時,帶上了臥室的門。
隻是臥室和小客廳隻隔了玻璃,裏麵什麼情況,都能看見呢。
漫不經心的摩挲著指尖的餘溫,看到桌麵上的橙子,唇角微彎。
從冰箱拿出一瓶冰鎮飲料,擰開瓶口的時候,又不經意看到冰箱上麵貼的字——
[我出去找工作了,飯在鍋裏,你記得吃。]
字體娟秀細膩,讓傅靳堯腦海裏不自覺的回想起,一雙瑩白的手和無暇的皮膚是如何的甜膩。
喉結微微滾動,又有些躁了。
他喝了一口冰鎮飲料,才將那股湧動壓了下去。
......
蘇清苑處理好傷口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傅靳堯坐在沙發上。
她一瘸一拐的走過去,有些抱歉的開口,“剛才的事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家,應該進門前敲門的......”
明明被看光的是她,現在呢,道歉的也是她。
傅靳堯薄唇微動,目光掠過她局促的模樣,“沒什麼,我們的衣服都在臥室的衣櫃,你剛住進來,不習慣也很正常,以後你睡臥室,我睡沙發,明天再買個衣櫃放外邊就好。”
蘇清苑忙擺手,聽他這麼說,更為自己方才齷齪的心思感到愧疚。
“這怎麼行,這是你家,怎麼能讓你睡沙發啊。”
“既然你是客人,就更沒有睡沙發的道理了。”知道她還要說什麼,傅靳堯隻道,“我餓了。”
“那我去做飯。”蘇清苑馬上去廚房準備吃的,洗菜的時候還在想著睡沙發的事,打算吃飯的時候再提。
傅靳堯窩在沙發裏,斜撐著額心,看著她在廚房裏忙碌。
小女人一瘸一拐的做飯,胳膊、腿上、臉上的傷,沒來由的讓他心頭有些發悶。
這股沉鬱一直持續到飯桌上,蘇清苑端上來菜品。
“工作找到了嗎。”傅靳堯問。
蘇清苑眼色一暗,“還沒有,不過我認識的一個朋友那邊一直缺人,工資也不錯,明天我想去她那裏試試。”
時至今日,她才知道前未婚夫有多厲害。
他若是想要對付一個人,隻要一句話,便能讓她在深城活活餓死。
傅靳堯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嗯。”
“謝謝你啊,傅靳堯。”
傅靳堯笑得涼薄,“謝我幹什麼。”
蘇清苑輕輕彎著眉眼,“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而且給我住的地方,除了楚楚,你是我惟一值得信任的人了。”
傅靳堯唇角的笑消失了,隻覺得她的笑有些刺眼。
這麼多年,不少人對他虛與委蛇巴結奉承,有下跪求他手下留情的,還有以死相逼求他放過家人一條生路的......
可對他說謝謝的,隻有蘇清苑。
他把她當成生活的調劑,當成打發時間的玩物,她卻對他說謝謝。
“你說你信任我啊。”傅靳堯的薄唇微揚,看起來溫柔無比。
蘇清苑很少見他笑,哪怕三年前也很少。
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嗯,當然。”女孩眉眼彎彎的看著他,儼然把他當成了推心置腹的朋友,“你在外邊做生意肯定也不容易,等我掙到錢,我們有難同當有福同享,請你吃大餐怎麼樣?”
傅靳堯鬼使神差的點頭,“有難同當......好啊。”
然後目光灼灼的凝視著她,“那到時候你可不要忘了,這是你心甘情願的答應我的。”
隻見她重重的點頭,“恩。”
他的眸光閃了閃,隨後彎唇淺笑。
就是不知道,她知道那晚的男人是他後,還能不能這麼坦然的應驗誓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