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書房裏，桌子上鋪著一張陳舊的報紙。

　　黑色的文章標題份外醒目，“唐家長女心機謀奪豪門財產，牧氏替人保胎差點貽笑千年”，文章署名，未名。

　　當時，唐嫵嫁給牧辰的事情十分低調，是誰在造勢？

　　又是誰，將那個未曾謀麵的女子逼上了絕路？

　　舊事重提，當時疑雲密布的事情此時再度浮現，牧羨之眉頭緊皺。

　　牧羨之拔了顧耀的電話，電話剛通，牧羨之就問，“顧耀，你找到唐嫵的線索沒有？”

　　“唐嫵？”顧耀那頭有幾個女聲的嬉笑，手捂著話筒支吾幾句。

　　“你不要說，你泡妞太忙沒顧上幫我調查，你要敢拿這個理由搪塞我，我就敢讓你這輩子都沒有時間再找女人浪，你信不信？”牧羨之一通威脅，嚇得顧耀一個機靈，“羨之，有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威脅人。”

　　“查了沒有？”

　　“查了，一直在查！不過線索到那個貧窮落後的小國，就斷了，完全是石沉大海！你說唐家也真是狠，竟然把親生女兒送到那種地方的舞廳裏工作，跟死了差不多了。”顧耀說了一堆，牧羨之算是聽明白了，有等於無。

　　“說點有用的！”牧羨之聲音冷如寒冰。

　　顧耀聽出牧羨之情緒不高，這時候他犯不著惹這位爺。

　　“羨之，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不會還心心念念那個夢姑吧！你都說了，當時你在療養院，似夢似幻發生的事情，為什麼就把它當真了？羨之，你就聽我一句，找個合適的女人，結婚吧！”

　　這些年，顧耀一直在幫牧羨之做事。

　　除了唐嫵這件事情辦得有點水之外，別的事情他真的盡心盡力，從無紕漏。

　　如果他說服不了牧羨之放下這件事情，估計，他這輩子私家偵探的英名就毀於一旦了。

　　“是你自己無能，別用哄傻子的話來勸我！”

　　“......”顧耀一口氣差點把自己給憋死，還沒等他的話來，聽到牧羨之吩咐，晚上，你來我這裏一趟，見麵說！”

　　說完，牧羨之就掛了電話，顧耀隻能生吞了自己無能這句話。

　　掛了電話，牧羨之剛剛準備出去吃點東西，就聽到門鈴響了。

　　他遲疑了一下。

　　如果又那兩個萌娃，他寧願裝作人不在家。

　　他沒理由老是被鄰居兩個萌娃攪得心神不寧，仔細想想，今天這件事情似乎是被他們提起來的。

　　結果，門鈴鍥而不舍地響著，牧羨之快步走過去打開門，不耐煩地說，“寶寶，你又要借什麼呀？”

　　話音剛落，頓時覺查氛圍不對。

　　秦姝穿著香檳色的緊身衣，長發略淩亂地盤起，臉頰骨胳線條嫵媚而性感。

　　聽到牧羨之喊她寶寶，秦姝也是微地一怔。

　　牧羨之突然查覺自己不僅沒有解釋那聲寶寶，還細致打量對方，神色頓時變得清冷，“是你呀，我以為又是你那一對龍鳳胎，什麼事？”

　　他在解釋？

　　傳聞高冷、倨傲、話少的牧羨之在跟她解釋為什麼叫她寶寶？

　　秦姝想笑，但沒敢。

　　“我是來謝謝你關照我的兩個孩子，他們給你添不少麻煩吧！”秦姝隻是想舒緩一下氣氛，莞爾一笑，沒想到牧羨之把門敞著，人轉身回了房間，對她的客氣完全置若罔聞，秦姝挑了挑眉，看來她這個理由找得不怎麼樣。

　　沒收到牧羨之的回音，秦姝想著這時候轉身走是不是不禮貌？

　　牧羨之抬頭看了一眼秦姝，見她不走，冷笑道，“你應該還有別的事情找我，對吧！進來坐，我不吃人！”

　　我也沒怕你吃啊！

　　秦姝嘀咕一聲，心想這人揣度別人的心思可真有一套。

　　秦姝進門，端正坐在質感很好的棕色沙發裏，想著牧羨之這樣的人也不喜歡轉彎抹角，於是開門見山問，“那單合同，明明已經簽好的，為什麼又突然反悔？牧總親自上陣，我是不是可以看作是非常重視與迪爾達的合作？”

　　牧羨之倒咖啡的動作停下來，回頭審慎地看著秦姝，“秦總監認為呢？”

　　和厲害人物打交道，就是不一樣，牧羨之把問題又丟給了秦姝。

　　她雙手指尖輕輕碰撞，微遲疑一下，爾後給出一個完美回答，“我認為，牧總是聞到了AI未來的良好前景的風向，所以才要親力親為。”

　　牧羨之端著咖啡，站在三米開外，眯著眼睛看秦姝。

　　魔鬼這個名諱用在她身上，的確名副其實。

　　事實是，他是非常重視眼前這個銷售魔鬼的對手，而不是迪爾達。

　　“那秦總監是因為聞到了牧氏這塊大蛋糕，所以，突然住在我公寓的隔壁？”牧羨之把咖啡遞給秦姝，“磨鐵，沒放糖奶！”

　　這是在將她的軍？

　　質疑她住到他公寓對麵是別有用心？

　　秦姝笑了，笑容裏全是坦蕩，她端著咖啡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窗外風景優美，盡收眼底。

　　“牧總，我想你這杯咖啡並不適合我的口味！”

　　秦姝話裏有話，當初，她選擇這裏一是因為這附近有魔都最好的私立幼兒園、小學，這樣她就不必因為孩子升學的事情再次更換住所。二是因為，這幢公寓所處位置的確好......不過這些理由，在牧羨之聽來，全都會成為借口。

　　牧羨之走到秦姝身邊，望著窗外的風景，時光突然停頓。

　　此時，牧羨之也說不好，心裏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是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所以激發嗜血似的興奮。

　　還是因為，她身上穿著薄翼一般的衣服，在擾亂他。

　　正在兩人默默無言的時候，顧耀沒頭沒腦闖進來，“羨之，你真的是天底下最折騰人的金主，我剛剛約了幾個妞在家裏開PATTY，你就呼我......你說你找不著女人，還得拉著我當墊背的，我冤不冤，你要知道，現在我是我們這行唯一一個單身汪了......”

　　找不著女人？

　　秦姝回頭，看著牧羨之，就見牧羨之的眸光透著殺人般的戾氣，“顧耀，我家裏有客人......”

　　顧耀一抬頭，就看到落地窗前，亭亭而立的秦姝，頓時沉迷於秦姝的美麗之中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