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廊間穿行,唐糖終於在一處名牌上看到江雪蓮的名字。
停住腳步,穩定情緒。
不待扣住把手,就窺看到坐在窗沿上的江雪蓮。
窗子大敞,風撩起窗簾和她的發絲。
唐糖不由雙目睜大,掌心冰涼。
“哢嚓”擰開門鎖,直奔至窗前。
穿堂風過,窗簾被掀動發出巨大的聲音。
“阿姨,您可別想不開!”
唐糖緊緊攥著江雪蓮的肩膀,試圖將她搖醒。
可對方神情渙散,握在掌中的藥片被揚起,紛紛散落。
唐糖急勸,“不快樂是一天,快樂也是一天......”
被箍的江雪蓮猛然反抗,神情猙獰。
一個閃神,唐糖半個身子傾向窗外。
下意識將坐在窗沿上的江雪蓮推搡入室,卻因反作用力從窗口跌出。
耳邊風聲呼嘯,唐糖受地心引力下墜。
麵目不覺變得猙獰,心中悔恨不已,死了雖好,可墜樓死相也太過難看了!
死了則以,不死弄個重度癱瘓,她這輩子可怎麼活!
“砰!”
唐糖落地,全身劇痛,好似身上每一寸骨頭都被打斷了。
視線血紅,入目是眾人驚駭的目光以及撥開人群倉惶而至的盛亦。
“你怎麼樣?”
張口,便是一口血水。
盛亦一邊尋求幫助,一邊試圖托住唐糖扭曲的脖頸。
這一動,唐糖頃刻間淚眼模糊。
“別擔心,一切有我。”
唐糖雙唇翕動,聲如蚊蠅,“你弄疼我了......”
咬牙忍痛,淚順頰而下。
見她闔目,盛亦唯恐她陷入昏迷,俯身做人工呼吸。
雙唇被壓,唐糖瞳仁擴散,血壓爆表。
真不愧是葉蓁本蓁,連垂死之人的便宜也要占!
隨即,兩眼一翻,徹底昏死過去。
唐糖是在術中蘇醒得。
清楚地聽到醫生低語進行交流。
“你看,患者腿骨骨折,需要固定鋼釘進行恢複。”
“老師,脫臼位置有異。”
短暫的沉默後,醫生無情的聲音傳來,“拽下來重裝。”
不待對方動手,唐糖很快暈厥。
這次的返場重修,經曆了將近六個小時,唐糖才被周身綁著繃帶,打著石膏推出手術室。
再醒,唐糖不覺發出一陣哀嚎。
活著不易,想死更難!
舔了舔幹涸的唇角,轉動全身唯一能動的眼珠。
這才發現背對著她立在窗邊的盛亦。
“我想喝水。”
喉嚨裏冒火,她不自覺咽口水。
所喚之人卻無半點反應,仍毫無所動地矗立著。
“喂,盛亦。”
她還沒向他追討接吻的事情,他反倒來脾氣了!
說起來,那好歹也是唐糖的初吻。
念在盛亦一心為她,這件事索性就一筆勾銷了。
“我承認,之前用一萬塊錢把你賣了,還讓你在會所掙錢的事情是我的錯。那也是因為,你跟葉蓁那個變態......你們長得一模一樣!我恨不能手撕了他,把他那張肮臟的臉扒下來,看看到底是人是鬼。眼睛摳出來,剪掉舌頭,嘴巴用燒火棍捅啊捅,剁掉四肢放進翁裏,這叫人彘......”
唐糖喋喋不休地抱怨。
成為唐桃夭以來,第一次這樣抒發心中的怨氣。
視線盯著天花板,聯想痛整葉蓁的場景,心中美滋滋。
佇立在窗邊的人,總算有了反應,緩步向病床邊行來。
待在床尾站定,唐糖才得以正視對方。
猶在嘴邊的話戛然而止。
莫名生出許多冷汗,打濕了纏繞在她頭上的紗布。
病房內一片死寂,而後是輕扣房門的聲音。
很快,向陽入內,將手中資料遞給葉蓁。
“葉少,這是唐小姐的診斷資料。”
唐糖頓時炸了,“你是葉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