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吞吞吐吐補充:“恐、恐怕是小小少爺認為,大少爺唯一不會踏足的地方,就是大少奶奶的房間。這個......需不需要屬下去大少奶奶房裏,把小小少爺帶......”
“不用了。”
寒蒼言語氣冰冷,但幽沉狹長的黑眸卻掠過一抹興味。
“就讓他們倆,今晚睡個好覺。”
第二天早上。
黎煙煙睜開眼,忽然感覺懷裏似乎多了個小東西。
她低頭,就看到寒時徹小朋友埋著腦袋,軟軟小小的身子窩在她懷裏。
他的小手,短短的,卻又肉呼呼的,在睡夢中還下意識地緊緊抓著她的手不放。
他那雙漂亮的眼緊閉著,小嘴微微張開,嘟嘟鼓起的精致小臉就埋在自己胸前。
近距離看,小家夥的皮膚Q彈可愛。
無知無覺抱著她睡的樣子,就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團子。
黎煙煙的心,霎時就軟得一塌糊塗。
一種前所未有熱乎乎的感覺,在胸腔裏彌漫。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已經下意識地低下頭,在小包子Q彈細膩的臉蛋上落下一個香吻。
“唔......”小家夥忽然發出一聲輕哼,似乎被她的動作吵醒。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睜開眼,便看到了黎煙煙那張放大的,裹著醫用紗布的臉。
兩個人都愣住了。
剛剛偷親人家小孩被抓包的黎煙煙:“......”
抓到黎煙煙偷親自己,但大腦還沒反應過來的小包子:“......”
黎煙煙尷尬的咳了聲,“咳,那個我剛才是......”
“昨天晚上......謝謝你。”
小包子忽然硬邦邦地開口。
他那張繃起來冷冰冰的小臉上,掠過一抹不明顯的紅暈。
剛剛被眼前這個女人親過的左邊臉頰,還殘留著香香甜甜的氣息。
似乎燒得更燙了。
小包子說完這句,就抱著自己的被子‘咚’的跳下床。
他一溜煙的跑了。
黎煙煙:“......”
這個小家夥,剛才那樣好像是在......害羞???
噗。
黎煙煙沒忍住笑了出來。
傲嬌的小包子,真可愛!
*
黎煙煙昨晚在小包子的陪伴下,美美睡了一覺。
她心情不錯。
就連昨天因為跟顧鬱的舊怨,而沒有幫外公借到醫療儀器的挫敗感,也暫時被放下了。
黎煙煙用早餐的時候,周管家匆匆進來。
“大少奶奶,這是顧家送來的請柬,請您過目。”
黎煙煙接過請柬,雙眼微亮:“這是顧家派人送來的請柬?”
“是,過幾天就是顧家老太太七十大壽,顧家肯定要給老太太大辦特辦。不過,現在寒家隻有大少爺和二少爺在海城。但二少爺向來不著家,大少爺又從不參與這些對外交際應酬。”
“大少奶奶一個人去參加宴會的話,恐怕不太好。大少奶奶你看看,要不要推了這份邀請?”
周管家是站在黎煙煙的立場,幫她著想。
大少奶奶一個人參加宴會,恐怕會被一些沒眼力見的嘲笑。
那些人說不定,會譏諷大少奶奶新婚燕爾,卻形單影隻出現在宴會上,少不了會在背後說些壞話。
但黎煙煙聽了周叔的話,卻有另外一番想法。
她之前怎麼就沒想到,顧家還有這位老太太?!
雖然顧鬱和顧夫人都因為十年前的事,對她恨之入骨。
但顧家那位老太太,當年一直對她喜愛有加,而且顧老太太還是個十分寬容慈祥、通情達理的老人家。
如果她到宴會現場,讓顧老太太知道,她所求隻是為了救外公一條命。
顧老太太或許會動容也說不定。
黎煙煙:“不用了,這場壽宴,我去。”
周管家:“這......大少奶奶您確定要到場?您恐怕不知道,海城四大世家,我們寒家和厲家交好。但跟顧家其實向來不太對付。”
要不然,對方在明知寒家大少爺常年‘臥病不出’的前提下,又怎麼會送來這份請柬。
依周管家看,這分明就是在故意羞辱寒家。
黎煙煙卻不在意:“沒關係,我自有分寸。”
*
三天後,就是顧家老太太的生日宴。
這天,黎煙煙在衣櫥裏挑選了半天,卻沒找到適合出席晚宴的禮服。
首飾盒裏,甚至連珠寶配飾都沒有。
黎煙煙感到奇怪,叫來周管家。
周管家:“這個......大少奶奶有所不知,我們大少爺從來不會收藏這些東西。您上次回門的那批珠寶,還是老太爺專門讓人準備的。現在這大宅裏,恐怕沒有更好的禮服和首飾了。”
黎煙煙聽到管家的話,卻誤會了。
心裏更覺得,寒家大少爺可憐。
不但身體不好,在家族裏的地位居然也這樣受冷落。
堂堂寒家大少爺,卻連一件像樣的禮服首飾都拿不出來。
為了不讓寒大少為難,黎煙煙說。
“算了,既然家裏沒有其他的禮服首飾,我就隨便去商場買件成品穿吧。”
這邊,黎煙煙帶著她準備好的賀禮,先一步離開。
那邊,周管家冒死衝上了閣樓。
自從幾天前,大少爺從外麵回來,便再也沒有踏出這間閣樓一步。
甚至連小小少爺後來,也被關了禁足。
這才導致了,周管家一直找不到機會,向兩人彙報顧家壽宴的事。
周管家站在鐵門外,鼓起勇氣拍門:“大少爺,不得了了。大少奶奶她......”
*
黎煙煙到達宴會現場時,黎老太太已經帶著阮玉和黎萱兒先到了。
當黎老太太在宴會廳門口,看到黎煙煙時,臉上頓時蒙上一層不滿。
“煙煙,你這身是什麼打扮?!”
黎老太太誇張地指著黎煙煙說。
“你這件禮服既不是高定品牌,也不是這一季的新款。還有你脖子和耳垂上,怎麼也光禿禿的?你看看你全身上下,連件能見人的首飾都沒有。你穿成這樣進去,會丟死人的!!!”
黎老太太那眼裏的嫌棄之情,都快溢出來了。
她倒不是真的厭惡黎煙煙。
而是以她好麵子的性格,不能容許自家孫女穿得這樣寒酸的見人。
“媽,您這樣說,不就是為難煙煙嘛。”
阮玉這時,假惺惺地在一旁勸道。
“誰不知道,她嫁的那個寒大少,說的好聽是寒家大少爺,實際上啊就是寒家的一個廢人。”
“上次回門禮豐盛啊,我看那都是寒家長輩準備的吧。寒家平時恐怕沒人會重視那麼一個病秧子,煙煙也是辛苦,嫁給那種人,在寒家怕是連件像樣的衣服首飾都沒見過。”
“噗。”黎萱兒沒忍住,在一旁也笑了出來。
“是啊奶奶,您就別為難黎煙煙了。她穿成這樣也挺好的,反正這門婚事是她硬搶我的。像寒家大少那種廢物,也就她稀罕。”
黎老太太不許黎萱兒再肖想寒大少。
黎萱兒就越發嫉妒,在一旁煽風點火。
黎煙煙懶得理會這兩母女。
“奶奶,不是我家老公沒珠寶首飾,是我覺得那些東西太誇張太貴重了,想低調點。我就穿這身,也一樣好看。”
黎煙煙拉起裙擺,對黎老太太笑了笑。
她這麼說,是有意維護寒大少。
就算她心裏也覺得寒大少可憐,在寒家不得重視,但在外麵怎麼說也要給寒蒼言撐著臉麵。
這件禮服,還是她剛才在商場花了五萬塊買的,雖然不是當季新款,但也不算差了。
黎煙煙說的沒錯,這身香檳色的禮服,雖然款式老舊,但卻將她的身體曲線凸顯的更加玲瓏有致。
即便她臉上裹著紗布,左手打著石膏。
但光從這件禮服勾勒的神采,便能讓人想象。
在那張紗布下的臉,是多麼的清豔絕美。
這也是為什麼,當黎萱兒看到黎煙煙出現的那一刻,雙眼恨不得冒火光。
“算了算了,幸好我早有準備,從家裏帶了一套禮服過來。你跟我去休息室重新換過。”黎老太太懶得說黎煙煙。
她知道這個孫女是從鄉下來的,事先就擔心過黎煙煙的審美眼光,所以特意從家裏帶了一襲禮服備用。
現在看來,還帶對了。
在黎老太太的堅持下,黎煙煙隻能跟著她去換衣服。
兩人前腳剛走,黎萱兒就忍不住狠狠跺腳。
“奶奶現在真是老糊塗了,幹嘛要幫那個小賤人帶禮服!討厭,這下怎麼辦,要是讓那個小賤人穿上好看的禮服把我比下去。媽......怎麼辦嘛,你不能看著黎煙煙搶了我的風頭!”
黎萱兒拉著阮玉,嫉妒得眼都紅了。
“行了行了,你這個孩子就是沉不住氣。別忘了,你奶奶今天帶你過來,主要是為了促成你和顧家二少爺顧染的婚事。別為了那種小賤人,耽誤正事。”
和黎萱兒的焦急嫉妒不同,阮玉一副成竹於胸、不慌不忙的神情。
黎萱兒卻更生氣了。
“我不管,我不能就這樣放過黎煙煙!她搶了我寒家大少奶奶的位置......媽,我咽不下這口氣!!”
“傻丫頭,你咽不下這口氣,難道媽還能讓黎煙煙那個小賤人搶了你的風頭?”
阮玉唇角勾起陰毒的笑。
“不就是你奶奶要帶那個小賤人去換個禮服嘛,又不是什麼大事,你等著看好戲吧。”
黎萱兒一聽,忽然懂了。
“媽,你不會是在奶奶帶來的禮服上做了手腳吧?”
阮玉怨毒的笑。
她攏了攏頭發,描畫精致的眉眼下透出狠戾:“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