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下!不行,真的不行!我今天......我今天......那個、那個來了......對,我姨媽來了!!!”
關鍵時候,少女帶著顫的聲音,叫停了男人的動作。
男人修長的指尖,微頓。
“姨媽?”
黑暗中,黎煙煙甚至能聽見對方清冷淡漠的聲音藏著疑惑。
“就......就是例假。例假你懂吧,女人一個月一次的,你要是不怕,就盡管檢查......”
她就是仗著這點,才敢答應嫁入寒家。
寒大少病得下不了床,是她的第一重保障。
她自己正好處於特殊時期,則是第二點保障。
要不然,她才不會輕易鬆口,答應代替黎萱兒出嫁。
抱著她的男人,倏地鬆開了手,整個人退開。
黑暗中,黎煙煙漂亮的杏眸,笑意淺淺透了出來。
她賭對了!
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戴著白手套,應該是有深度的潔癖。
像他這種有強烈潔癖的人,怎麼可能忍受得了。
黎煙煙就連唇角都翹了起來,露在紗布外。
“別高興的太早。”
片刻後,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
“等這段日子過去,我會再找你親自驗證。”
反鎖的門,被輕易打開。
走廊上昏黃的燈光在這時,透過打開的門縫散落進來。
借著這點光,黎煙煙第一次看清了,威脅了她一整晚的男人,清晰的麵容。
男人逆著光。
修剪整齊的黑色短發下,狹長陰鷙的眸色,冰冷無情。
這是一個過分好看,俊美無儔的男人。
但黎煙煙卻更確定,自己確實沒有見過他。
她從沒見過,這樣好看的一個人......
在黎煙煙失神的片刻,男人已經大大方方離開。
她恍惚回神。
見對方一走,立刻上去鎖了門,按開了房間燈光開關。
黑暗的空間,霎時恢複光亮。
黎煙煙下意識,就往房間中間那張kingsize的大床看去。
也不知道寒大少有沒有被吵醒。
如果她的新婚丈夫,隻是臥病在床不能動彈,卻聽到了什麼。
他會不會懷疑她真和那個男人有什麼......
黎煙煙的目光剛掃過床畔,整個人就怔住了。
寬闊的大床上,鋪著喜慶的紅色寢具。
可是床鋪卻整整齊齊、一絲不亂,完全沒有被人躺過的痕跡!!!
奇怪,老管家明明說,這裏就是寒大少的房間。
而那位傳聞中的寒大少,早就綿延病榻,生死未卜。
為什麼床上卻連個人的影子都沒有?
她的丈夫去哪了!!!???
黎煙煙不放心,在房間裏到處找過,連浴室都沒放過。
雖然心存懷疑,但折騰了一天她實在太累了,又擔心那個奇怪的男人再回來。
黎煙煙便穿著婚服,一個人捏著衣領,靠在沙發上警惕的守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黎煙煙起床。
剛到樓下,就看到昨晚那位老管家畢恭畢敬等在樓下。
“大少奶奶,早上好。這些禮物,是老太爺吩咐下來,專門為你和大少爺今天回門準備的。老太爺他暫時在國外回不來,他讓我們帶話給你,從今以後就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
黎煙煙沒想到,寒家老太爺即便人不在,卻為她設想的這麼周到。
昨天婚禮上寒家人一個都沒出現,她還以為寒家對這門親事並不重視。
雖然沒見過寒家老太爺,但黎煙煙現在對老爺子的感官卻不由變好。
“那大少奶奶,先用餐吧,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不等大少爺嗎?”黎煙煙試探著問。
昨晚,她一整晚都沒見到自己的新婚丈夫。
但她不好直接問管家,以免被懷疑什麼。
“哦,大少爺說他昨晚累了,不下來用餐。大少奶奶,冒昧提醒您一句,大少爺的身體不比尋常,作為妻子,你應該多照顧他。”
老管家表情嚴肅,好像絲毫不覺得說這種話有什麼不妥。
黎煙煙:......
照顧?
她連人都沒見,要怎麼照顧?
黎煙煙沒有過多解釋:“既然大少爺身體虛,跟他說一聲,待會兒我一個人回門就行了。”
*
黎家。
“喲,黎煙煙......你居然還能活著回來?我還以為,今天的回門宴,會喜事變白事。看不出啊,你這個死丫頭命還挺硬的嘛,連那個天煞孤星,都沒克死你!”
黎煙煙剛踏進黎家門,就聽到充滿敵意的聲音從裏傳來。
她黛眉輕擰,抬眼看去。
隻見黎家的客廳中央,許多熟悉的麵孔都坐在沙發上。
剛剛陰陽怪氣說話的人,正是她繼母阮玉的親媽王春芳。
黎煙煙露在醫用紗布外的眼微冷。
這些當年欺負過她母親和外公的人都在。
將來,她一定會讓他們一個個得到應有的教訓,血債血償!
“幹嘛不說話啊?別以為嫁給寒家大少爺,就拽起來了。你別忘記,全海城的人都知道你嫁了個病秧子,沒人會把你當回事!”
阮玉的親媽王春芳故意倚老賣老,挑刺。
黎煙煙懶得理會,當著眾人麵微微低眸,露出靦腆害羞的姿態。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讓大家久等。隻是,大少爺......不想我走,所以今天就來得晚了些。”
“什麼?”
“你是說昨晚你和寒家大少爺,你們?他......他不是病得連床都下不了。怎麼可能!他病好了?”
阮玉的親媽,王春芳是最掩不住情緒的,聽到黎煙煙的話當即問了出來。
其他人也是一副既震驚又八卦的表情。
黎煙煙怯怯地低下眼眸,濃密卷翹的睫羽微微扇動,一副羞赧得說不出話的模樣。
“嗯。”她好半天才咬唇,輕輕點頭。
“寒大少他,挺好的......對了,老太爺還特意讓我給家裏帶了禮物,我剛才放在外麵忘了帶進來,這就去拿。”
黎煙煙說完,就轉身離開。
“阮玉,怎麼回事?你不是說那個寒大少沒多少日子可以活,我們萱兒嫁過去就是守活寡的命,說什麼都不肯讓萱兒嫁給他。怎麼現在黎煙煙那個死丫頭不是這樣的!”
王春芳見黎煙煙一走,立刻回頭責問女兒阮玉。
人人都當黎煙煙嫁進寒家是去守活寡的,說不定哪天老公就死了。
誰能想到她新媳婦第一天回門,就一副備受寒家和寒大少愛重的模樣。
阮玉也是莫名其妙:“我也不知道,不應該啊。大家都說寒家大少爺寒蒼言病入膏肓,這樣的一個短命癆鬼,他怎麼忽然又好了?”
要是早知道寒家大少爺,不是個快要病死的廢物。
這麼好的親事就該是她們家萱兒的啊!
“夠了,當著這麼多小輩麵,你們倆說這些幹什麼!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
黎老太太不耐煩地打斷阮玉和王春芳。
阮玉的小姑子黎蘭芝聽到這話,掩唇笑道:“嫂子啊,這是看到黎煙煙那丫頭沒有被寒家的天煞孤星克死。她現在啊,心裏嫉妒得慌呢,巴不得讓黎萱兒代替黎煙煙重新嫁一次呢。”
聽到小姑子這樣嘲笑自己,阮玉那張描畫精致的臉氣得都快變了顏色。
而一旁的黎萱兒,眼底則湧現出更深的妒意。
本來寒家大少奶奶的位置,應該是她的才對。
都怪媽媽打聽錯了消息,才讓黎煙煙撿了便宜。
“哎呀,你們快來搭把手,這些禮物太多了我拿不下。”
當看到黎煙煙抱著一大堆禮物重新出現,黎萱兒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這......這都是些什麼禮物?黎煙煙打哪來這麼多貴重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