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繡娘

　　北影十三芳，乃是以十三名舞娘組成的暗殺組織。

　　她們是以受邀形式，去往各處表演。

　　玉芳菲生前便是北影十三芳首席舞者，並且以其擅長多鐘琴技而邀約不斷。

　　最近一次以她為首的暗殺任務，是十個月前，北州城首富齊納一被殺。

　　舞團其餘成員均來自境外千裏之外的殺手之城，長縢。

　　長藤素以培養殺手聞名，上一次刺殺齊納一走漏消息後，齊納一派人埋伏於自己必經之路，來了一次反殺，殺手端木塵差點殞命，休養了半年才能正常走路。

　　長藤並未再派人前往行刺，而是由已經受邀來北州表演的舞團繼續任務。

　　齊納一被殺後，玉芳菲便不再接任務，終日忙於傳授琴技，在琴房忙的不亦說乎。

　　玉芳菲被殺，以朱竹贇的推測，定於那日放狠話的蘭鈺兒脫不了幹係。

　　齊納一案件，至今未有進展......

　　天終於放亮。

　　瑜喬見朱竹贇睡得香，不忍心早早叫醒他，而是吩咐人先行準早餐。

　　早餐上桌，才輕聲喚醒他。

　　朱竹贇年少氣盛，但是麵對溫和的瑜喬哥也是無可奈何。

　　撒潑打滾鬧了片刻，也是作罷。

　　各種找茬中完成了早餐的任務。

　　早餐下肚，留下的和趕來上工的，均已到齊，瑜喬將夜裏的分析詳盡解釋後，分兩路出街查訪。

　　朱竹贇和瑜喬帶人去了雲裳坊的紋繡閣。

　　刺繡，在北州城內十分講究，繡娘們的生意也是應接不暇，不管大件小件，每日穿針引線忙碌不停。

　　朱竹贇這組大早趕到紋繡閣，雲裳坊的大門剛開，樓上紋繡閣已經開始工作。

　　一排排繡娘端坐各自的位置上，畫圖的畫圖，刺繡的刺繡，清晨的陽光首先拜訪了樓上的窗戶。

　　一襲金色灑窗，二八佳人端坐，手執團扇飛針，引出繁花朵朵。

　　站在門口看了小許，瑜喬和朱竹贇的身影被陽光拉長，坐在門口的繡娘發現他們，忙叫來管事繡娘。

　　“差爺清早到訪，辦差還是購買？”一個四十歲上下，衣著利落頭戴藍底紫花方巾的婦人走到門前。

　　管事繡娘盛楠，是紋繡閣的主理人，也是紋繡閣的老師。

　　一張張台子前麵坐著的姑娘們，都是學生，一些不需要太精密手藝的紋繡訂單，便會由她們完成，結賬後分成。

　　瑜喬上前抱拳：“在下鎮撫司追蹤局十三隊，瑜喬！”

　　“在下朱竹贇。”朱竹贇英氣逼人，氣場不輸瑜喬。

　　盛楠楞了一下，說：“這位小公子是朱隆大人的二公子？”

　　“正是在下。”朱竹贇不卑不亢，“此番前來不以二公子的身份，而是以差人身份前來問話。”

　　“哎！我自然是理解的，你兄長死於雲裳坊，我們都是人心惶惶，公子有話便問，我若知曉自是有一說一。”

　　盛楠簡單介紹了自己的姓名，朱竹贇開始問話。

　　“紋繡閣可是你一人經營？”

　　“紋繡閣歸雲裳坊管，不過管事的主理人有三位，我與另外兩位同期繡娘一同在此打理。”盛楠略施禮，回話。

　　“還有兩人今日不在？”朱竹贇問。

　　“近日訂單頗多，我三人經常夜裏趕工，白日分開前來盯著姑娘們做一些要求不高的小作品，也順便將她們的技法提高一些。”

　　“那這圖案你可見過？”朱竹贇拿出從玉芳菲身上拓下圖案。

　　盛楠接過圖案研究了一會兒，還給朱竹贇：“好像在哪裏見過，近來事情太忙。竟有些忘卻在哪裏見過了，還請公子見諒。”

　　“無妨！你若想起，再說不遲。”

　　朱竹贇沿著紋繡姑娘們的桌子慢慢轉圈，盡量放慢腳步，不打擾她們工作。

　　盛楠進去搬來凳子請瑜喬落座，詢問朱竹贇時，他表示自己不需要凳子。

　　他二人一個坐門口象尊門神，一個在屋內輕描打轉

　　雖然心有不滿，盛楠還是忍下了。

　　過了半柱香時間，她向瑜喬施禮，表示要去尋二位同期繡娘商議新接的訂單事宜，暫且離開。

　　瑜喬問：“多久回？需要我們幫你守著嗎？”

　　“那倒不用！姑娘們都很乖巧，手中的活都做不完，沒空嬉鬧，盛楠暫且告辭。”

　　盛楠下樓，往茶坊走去。

　　朱竹贇走到門口，小聲對瑜喬說：“茶坊後麵的休息間，盛楠應該是去那裏。”

　　“你對這裏倒是很熟。”瑜喬刮了一下朱竹贇的鼻子。

　　他倒是沒閃躲，想起平日裏兄長也喜歡刮他的鼻子，鼻頭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

　　瑜喬心頭一顫，隻能轉換話題，問了雲裳坊的布局。

　　朱竹贇經常偷偷跑來學習，閑下便會四處轉，對此處布局十分清楚，當然是對答如流。

　　等朱竹贇的心情變好，瑜喬問他：“你還有何打算？”

　　“瑜喬哥沒發現嗎？”朱竹贇反問。

　　“什麼？”

　　“剛才盛楠拿到圖案的時候，明顯抖了一下，她明明一眼認出圖案，卻要拿在手上仔細分析，瑜喬哥知道這是為什麼嗎？”這小孩說話果真如大人一般。

　　瑜喬哪還與他計較，他自然是看出盛楠的反應，所以才沒離開此處。

　　剛才她下樓奔茶坊而去，瑜喬已經對門外差人使眼色跟了過去。

　　這會兒隻是在等消息罷了。

　　“瑜喬哥不覺得盛楠走的時間太長了嗎？”朱竹贇問。

　　“長嗎？”

　　“你問這位姑娘，盛楠幾時離開過這許久？”朱竹贇指指離自己最近的少女。

　　瑜喬還沒問，朱竹贇先幫著問了：“姑娘！盛楠姑姑難道每次都不在邊上看著你們刺繡嗎？”

　　“怎會不看著？萬一我們哪裏出了問題，紋繡閣是要賠償的，三位姑姑每日都會細心指導，不會離開。”姑娘看了一眼門口的瑜喬，低頭邊穿針，邊回答。

　　“但是你們的姑姑今日不在，你們怎地還敢一直繡？不怕出問題被責罰？”朱竹贇再次幫瑜喬提問。

　　“怎麼會？今日我們手頭無活，下午才會有新活，現在我們隻是按照姑姑的指導，先行按照新活要求，練手！”

　　少女的話沒說完，朱竹贇大叫不好，瑜喬已經飛奔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