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武士嵐

　　蛇姬和若遊在巢穴內抱頭痛哭。

　　剛剛成型的藍色寶劍慢慢搖晃劍身，發出輕微的震動聲，似乎在和他們一起落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蛇姬終於推開若遊，拿出為他準備好的升級禮物，一隻手掌大小的褐色毛球。

　　若遊一眼認出毛球為何物，傻呆呆看著它，淚水再次決堤。

　　就在此刻，藍劍自行從地麵飛起，回到若遊身邊，竟然化作一道藍光隱入若遊的臂彎。

　　若遊看了一眼臂彎，撩開衣物看了看，藍劍之光宛若蛇圖騰，蜿蜒在臂彎上，甚為驚豔。

　　“藍劍已成，你從現在開始，便是一個戰士了！雖然剛入門，但是力量不容小覷，要不了多久，定成大器。”蛇姬露出欣慰的笑容。

　　“是！蛇姬長老。”

　　“此物你還認得？”蛇姬指指看一眼便讓若遊大哭的毛球。

　　“自然未能忘卻。”若遊抓起毛球放在掌心，“這是萬秀島上獨有的魔怪，與我們蛇類相輔相成同宗同命的囚織。”

　　“那你為何單是見到此物便痛哭不已？”蛇姬嘴角掛著笑。

　　“此乃~此乃若遊百年前在萬秀島同修的囚織。”若遊的眼淚又滑出眼角。

　　“你還記得？”

　　“怎會忘卻？我給它起名離離，它不高興，幾日不願理我~那個三天三夜中，囚織為了幫助主人，大部分都現出了自己的生命，當時離離也是聯合其他囚織施展陣法的時候，跟我分開。”

　　“我們落敗，我被長老帶著去殺萬秀大蛇的兩子，之後再未見到~想不到它還活著。”

　　若遊又開始抹淚。

　　“傻瓜！你的離離我給你帶來了，但是它能不能被你催化，繼續陪同你修煉，變成曾經的離離，我亦無法辨識，當時帶它出來，它已經奄奄一息，隻是不想讓你傷心，所以才一直秘密帶在身上，希望它會吸取我的靈力，慢慢恢複。”

　　“一百多年了，它始終是昏睡狀態，我不知道它會不會死，所以一直沒告訴你，十天前，我出去置辦，發現它有了微動，便用了催化法，讓它早點醒來，沒想到它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找你。”

　　若遊的淚水溢出眼眶。

　　“我跟它說了你的近況，他便再次睡去，好生待它，它的能力很強，你應知道。”

　　若遊大喊：“~多謝蛇姬長老，我會好好愛護它，直到它再次強大。”

　　蛇姬笑笑：“無需謝我！萬秀島巨蟒族，僅剩你我，若遊你要繼續努力！你不但乖巧且天資聰慧，是我們巨蟒族難得的靈修苗子，將來你定會成為一個統帥萬蛇的大人物。”

　　若遊瞬息跪地，雙手捧著毛球，大喊定會將巨蟒族再次壯大。

　　見他哭成淚人，蛇姬抹去他臉上的淚水，百年來第一次如此柔和說話。

　　“傻孩子，別哭！終有一日，我們會重回萬秀島，奪回巨蟒族的大旗。”

　　“若遊定當不辱使命！”若遊小心放下毛球，給蛇姬磕了幾個響頭。

　　蛇姬解除封住巢穴的領域界限，拉著若遊坐在外麵看星星。

　　若遊將毛球捧在手心，左看右看，愛不釋手。

　　“時光荏苒，轉眼已過百年，萬秀大蛇早已化蛟了吧？”看著星空，蛇姬自言自語。

　　若遊聞言，抬眼看去，蛇姬的眼角掛著晶瑩，她這是想家了嗎？

　　她明明說過，痛恨那個地方，就算搶回巨蟒家族，也隻是為了麵子，為了榮耀，不會回去居住。

　　“你看夠來了嗎？”蛇姬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偷看我作甚？”

　　“若遊隻是不想蛇姬長老傷心。”若遊低頭看著掌心的毛球。

　　“我沒有傷心，我隻是想念我的母親，萬靈大蛇，百年前，若不是命令我帶上你修煉，隻怕我便是這世上最孤獨的人了。”蛇姬用手指彈去眼角的淚滴，一朵晶瑩透亮的花綻放在前麵的草尖兒上，像極了露水。

　　“長老！”若遊還不懂蛇姬的心思，隻是難過著她的難過。

　　“你好好休息，今日收獲頗豐，藍劍已成，離離歸位，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去好好睡覺，一個月後我再來找你。”

　　蛇姬轉身欲離去，若遊心酸地叫住她：“蛇姬長老！待若遊醒來，可否常伴長老左右？”

　　“孤單了？”蛇姬問。

　　“若遊最怕長老孤單。”

　　“你這孩子嘴巴甜，長老記下了，此次出去，長老有要事處理，等你醒來，若沒有其它變故，你自是可以跟隨我。”

　　蛇姬說完，飛身而起，瞬間消失。

　　若遊捧著離離，站在外麵看了一會兒變兀自回去，並抬手將巢穴入口封住。

　　一切再次歸於寧靜。

　　蛇姬遊往城內鎮撫司。

　　彼時朱竹贇還在挑燈，毫無睡意的他，抓住武士嵐不放。

　　非要他與自己仔細講解驗屍經過，和細節。

　　細節細到身上有幾顆痣，武士嵐已經被他逼瘋。

　　小半宿，才講完玉芳菲的半邊身體狀態，別說還有朱竹宇的屍體一字未提了。

　　蛇姬盤踞在十三隊的屋頂上，隱去氣息，仔細聽下麵的談話內容。

　　“武士嵐！你偷懶！”朱竹贇好像在發脾氣。

　　“我的二公子！死人不用休息，活人要！我已經累到不想說話了，咱明日趕早，行嗎？明日趕早，我隻在這屋就寢，明早你一來就能得見，可成？”

　　武士嵐哀求小公子放過他，實在是困到無法睜眼。

　　已經模糊著的瑜喬把他倆吵醒，迷糊地問：“還沒聊完？”

　　“案子沒什麼好說的，他抓住我講屍體，這孩子魔怔了。”武士嵐一看救星醒了，急忙抓住不放手，“你幫我，你幫我說。”

　　“驗屍，是仵作的職責，在下如何敢僭越？”瑜喬故意眨眨眼。

　　“你若不讓我休息，我便不再驗屍，叫總司大人也沒用。”武士嵐耍賴。

　　“成！就依你，睡上一個時辰，總夠了吧？”朱竹贇做出讓步。

　　“那不行，起碼兩個！”武士嵐伸出兩根手指。

　　朱竹贇看向瑜喬，瑜喬沒說話，他也隻能點頭答應。

　　武士嵐把桌子上的資料全部推往一邊，爬上去就睡。當真是疲乏至極，倒頭就鼾。

　　朱竹贇托腮看著瑜喬。

　　瑜喬指指牆角的躺椅：“你去那兒眯兩個時辰，到時候我叫你。”

　　“我不困！”朱竹贇強脾氣上來，誰也攔不住。

　　“那我睡一會兒？”瑜喬打著哈欠。

　　“你也不許睡。”朱竹贇撅起嘴。

　　“怕你了！真是名門大少爺，脾氣真大。”瑜喬無奈地笑笑，指指身邊的位置，“坐這來，我們談談。”

　　“談什麼？”朱竹贇不情願地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