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抹光亮開始在天邊的盡頭蔓延，蘇九九終於到達了自家大門口。

　　蘇九九家的院子就在山腳下，因為地段偏僻，旁邊也沒有其他人家，她們家算是這裏獨門獨戶了。

　　看著這有些破爛的院門，蘇九九用手敲了敲。

　　“砰！砰！開門！開門！”

　　因為長時間沒有喝水，她的嗓子有些沙啞。

　　“誰啊！這麼一大早，就來敲門，叫魂啊！”

　　春曉揉著還沒完全清醒的雙眼，披頭散發，打著哈欠，不緊不慢的把門打開。

　　蘇九九看了一眼來給自己開門的婢女，這就是之前騙原身上樹的刁奴春曉。

　　她眼底浮現出危險的光，看了春曉一眼，將人往院子裏麵一推，自己進門把大門關上：“春曉，怎的一個晚上沒見，就把你家主子給忘記了。”

　　春曉剛才並沒有看清眼前的人，就被此人推了進來摔倒在地上。

　　聽見熟悉的聲音，她抬頭仔細一看，臉色頓時變了，指著蘇九九：“三.......三小姐。”

　　“撲通！”

　　一聲脆響，春曉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她對著蘇九九一個勁的磕頭，嘴裏還不斷求饒：“不關我的事，這些都是大小姐和敏姨娘讓奴婢做的，你要找人索命，就去找她們去。”

　　外麵的大聲求饒聲，驚動了剛睡下不久的寧柔。

　　她胡亂穿起一件外套，就從房裏跑了出來，看到回來的蘇九九，那還有些紅腫的雙眼裏滿是驚喜。

　　看著跪在地上磕頭哭嚎的春曉，她過來就給了她一個耳光：“閉嘴，再發出一點聲音，我就直接發賣了你。”

　　春曉被寧柔打了一個耳光，立馬不敢吱聲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寧柔一直以來都是性子比較懦弱的人，要不也不會被個姨娘騎到頭上。

　　這一次她是真的生氣了，所以才給了春曉一個耳光。

　　服侍蘇放的貼身丫鬟虎妞和服侍寧柔的劉嬤嬤，聽見院子裏麵的動靜，也從房間裏麵跑了出來。

　　虎妞看見活著的蘇九九，臉色也是白了幾分，三小姐昨天晚上不是剛埋在了狼耳山，怎麼一大早會出現在院子裏。

　　她雖然沒有像春曉那樣大聲呼叫，但是也驚訝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劉嬤嬤看到蘇九九的時候，也是滿眼的驚喜，隨後又是一陣小聲的抽泣。

　　她跟別的家仆不一樣，她是寧柔的奶娘，看著蘇九九出生到長大，對她感情已經超過了主仆，而是一份親情。

　　寧柔教訓完春曉，幾步來到蘇九九麵前，用力抱緊自己的女兒，眼淚不住的流。

　　蘇九九第一次被一個陌生的女人抱著，雙手有些不知所措。前世的她是個孤兒，從來沒有體會過母親的溫暖。

　　哭了好一會，她才抬起了頭，摸著蘇九九的腦袋，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自言自語道：“九九真的是你嗎？你真的活過來了嗎？”

　　蘇九九看著這個滿臉淚痕的女人，雙手回抱著她，小聲道：“娘，我回來了，你的九九回來了。”

　　寧柔擦了擦眼淚，對著虎妞吩咐：“把春曉給我綁起來，關進柴房。”

　　春曉早已沒有力氣，全身癱軟，被虎妞連拖帶拽的弄進了柴房。

　　母女倆進了蘇九九的房間，劉嬤嬤擦了擦眼淚也跟著進了房間。

　　寧柔拉著她的手，一直都沒有放開，倆人坐在床榻邊，寧柔便迫切的問是怎麼回事？

　　蘇九九就把幾年前，春曉同庶姐把自己推下河，昨天如何騙她上樹才摔死，又如何遇見盜墓賊才從棺材跑出來的，這一係列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然路上遇見黑衣人，還有那個男人的事情，她全部省略掉了。

　　至於自己怎麼會突然不傻了，她說的是自己也不知道，從棺材裏麵醒來就不傻了。

　　劉嬤嬤聽完後，眼睛都快冒火了，嘴裏罵道：“該死的賤丫頭，夫人小姐對她這麼好，居然還在幫敏姨娘和大小姐做事，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春曉是寧柔一次外出，在外麵撿回來的，當時她看著這個孩子在外麵乞討，覺得可憐就撿回來了，後來她就成了蘇九九的貼身丫鬟。

　　“都是娘害了你！娘居然撿了個白眼狼回來！”寧柔又自責的哭了起來。

　　“夫人，您也別自責了，誰會想到這個春曉心眼這麼壞啊！”劉嬤嬤在一邊安慰，接著又開口問道：“夫人，這個春曉您打算如何處理啊？”

　　“發賣了吧！”這也是寧柔想到的最狠的處理辦法了。

　　蘇九九內心歎氣，這個娘是個心慈手軟的，想讓她再狠一些，估計是做不來的，還是得自己動手。

　　她隻能開口道：“娘，這個春曉留不得，她的事情還是交給我處理吧！”

　　寧柔和劉嬤嬤都從蘇九九眼裏，看到了一絲殺意。

　　劉嬤嬤害怕的咽了咽口水：“三小姐，你是想...”劉嬤嬤沒有說出口，隻是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蘇九九點了點頭道：“狼耳山上的墳不能就這麼空著，就讓她代替我，永遠的住在狼耳山吧！這樣對外就說，昨天死的是我的貼身婢女，反正來送葬的人，並沒有看到我的真容。”

　　寧柔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是一想到春曉對自己女兒做的那些事情，還是一咬牙點頭答應了。

　　蘇九九對劉嬤嬤說道：“劉嬤嬤你先讓王叔看好了她，等晚上我再去處理！”

　　劉嬤嬤點了點，出門找王莽去了。

　　王莽和虎妞，一個是她孫女，一個是她兒子。

　　另外一間房裏已經睡下的蘇放，被外麵的吵鬧聲給弄醒了。

　　他光著腳跑到了寧柔的房間，沒有見到娘親和劉嬤嬤，又跑到了蘇九九的房間。

　　看見床上坐著的蘇九九，有些不相信的張大了嘴。

　　寧柔看著呆愣在門口的兒子，擦了擦眼角未幹的淚痕，笑著招手：“怎麼，你連你姐姐都不認識了？”

　　蘇放這才一下跑過來，撲進了蘇九九的懷裏，嘴裏還喃喃的道：“姐姐回來了，以後不要離開了好不好，以後放兒會乖乖聽姐姐話，把好吃的都留給姐姐”。

　　蘇九九看著懷裏的小豆丁，摸了摸他圓圓的腦袋，小聲的哄道：“放心，姐姐不會再離開，姐姐會一直陪著我們放兒。”

　　小豆丁揚起小臉，蒼白的小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高興的點了點小腦袋。

　　寧柔看著臉上有些疲憊的蘇九九，把蘇放從蘇九九的懷裏拉了起來，溫聲哄道：“放兒乖，讓姐姐先休息，姐姐累了。”

　　蘇放生怕自己的姐姐又不見了，拉著她的手不舍得放，嘴裏撒嬌道：“我睡在姐姐旁邊，守著姐姐。”

　　昨天晚上他是看見姐姐被埋到了地裏，他怕走開了，姐姐又會不見了，他要守著姐姐。

寧柔看著兒子眼裏的倔強，點頭答應了，反正這裏不是丞相府，沒那麼多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