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昭承被她氣的麵色緋紅,隻好訕笑著與李溫熹說好話,“阿姐莫要生氣,微雨她就是個被孤寵壞的小姑娘,沒有惡意的。”
芸香不屑的哼了一聲。李溫熹則是好脾氣的笑了笑,點頭道:“若非是皇上親手禦賜的,我也就送給柳良娣了,可聖上親手交予,我萬萬不敢轉送他人,柳良娣若想看,可到我襄親王府來看。我必定好吃好喝的招待著。”
“阿姐不生氣就好。”李昭承賠著笑臉,又壓低了聲音,道:“方才孤所講的,阿姐你看…”
“別人都不爭,太子你爭什麼?”
李溫熹雖還在笑,可聲調已冷了不少下去,李昭承不自覺的點頭,啞聲道:“阿姐說的是,隻是皇叔也是為了孤好。你也知道,最近老三那邊,得意的很!上次皇祖母祭禮搞不好就是他使的詭計!叫孤在父皇麵前挨一通責罰!真是下賤蠻兒!”
說到後麵,李昭承麵色須臾之變,變的陰沉又毒辣。
李溫熹眉一皺,不悅道:“太子!”
李昭承自覺失言,立即噤了聲,改口道:“今日不早了,就不耽誤阿姐回府了,改日孤來看望皇叔。”
“恩。”李溫熹轉身,走了沒幾步,卻又頓住。
李昭承疑惑的看著她,“阿姐?”
“太子。”李溫熹深深的看著李昭承,視線有些灼熱,李昭承一時竟怔住了。
“記得阿姐的話,莫急莫燥莫爭搶。”她頓了頓,“自身羽毛幹淨,才能毫無顧忌的去點他人的汙穢。”
“是。”李昭承應了下來。
回府的馬車上,芸香一直不停的抱怨。“那個柳良娣,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吧!放眼整個皇宮,哪個皇子公主在您麵前不得客客氣氣的,她一個才進東宮幾個月的側妃就敢在您麵前擺譜!”
“就算是側室那也是太子的人。打狗還要看主人呢。”李溫熹緩緩睜眼,淡聲說道:“那些皇子公主憑什麼給我好臉色?憑的是我父王與三弟的軍功及兵權!他們待我的態度取決於皇上對襄親王府的態度。”
芸香有些奇怪的看著李溫熹,怎麼感覺郡主有哪裏好像不一樣了?
小丫頭認真的思考著,卻得不出個完美的結論。
“再說了,你怎麼知道那些金枝玉葉待我真就如表麵那般呢?”李溫熹嗤笑一聲,伸手撩開了窗簾。
此時馬車路逢照明巷,快近晚膳時分,李溫熹就那麼順眼一瞧,竟看見那巷子裏蹲著個白衣公子,赫然是之前在春間雪分點心那位!
“停下!”
李溫熹急喚一聲,讓車把式把馬車靠在路邊停下了。
“郡主?!”芸香尚來不及拉住她,她已下了馬車快步朝那巷子走去了。
這是處在繁華街道的老舊巷子,巷子外是熙攘官道,巷子裏有幾處凋敝掉的門戶,據聞都是些豪門富賈,時代潮迭下,有人得到,便搬到更豪華的地方,有人跌倒,這一跌就再也沒起來......
白衣公子正在給流浪貓喂食,地麵上突然罩下的陰影,他將僅剩的一點綠豆糕喂進了一隻小白貓嘴裏,才起身轉回。
麵前女子花顏月貌,身披彩繡錦裙,未染粉黛,黑發半挽,隻拿一柄金釵步搖固定著。便是這般簡單,也依舊難擋她淑華韶好,百般難描。
他還沒開口,李溫熹便冷聲道:“你好大的膽子,拿本郡主給你的點心喂野貓。”
他朝前看了看,襄親王府的馬車就停在路邊,他站的位置還正好能瞧見那車軲轆上鑲金點玉。
他忍著笑,低頭躬身道:“這些貓崽可憐,快要餓死了,我拿郡主的糕點救了它們的命,也算是為郡主積德。”
“我是造了多大的孽要你替我積德了?”李溫熹差點被這人氣笑,她又走近了一步,下頜一抬,神情倨傲道:“抬起頭來。”
那人緩緩抬頭,二人四目相對。
李溫熹忍住心頭顫意,啞聲問道:“你是哪家公子?”
“在下謝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