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半的豪爵,是最熱鬧的時候。
朦朧的燈光,擁擠的舞池,震耳的音樂,還有優雅的調酒師,處處都充斥著沉溺糜爛。
這是易書瑤第二次出現在這裏。
一身得體的職業裝,配著黑色低跟鞋,一頭柔順烏亮的長發被一絲不苟地挽在腦後,她整個人看上去幹練又端莊。
“洪總,這是這次的合作案。”
洪總是個四十歲的中年人,長得五大三粗,眯起一雙狹小的眼睛,將易書瑤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是誰,之前怎麼沒見過你?”
易書瑤垂著頭,目不斜視,“洪總,我是新來的,今天第一天上班。公司裏還有事,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她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可易家還欠著外債,母親的住院費,父親的療養費都是學長替她出的,她無法心安理得接受這種無償的幫助,悄悄找了份工作。
隻是易書瑤有些倒黴,第一天上班就碰到了難題。
同事讓她往豪爵往一份合作案,可這件事情並不是由她負責的。
易書瑤不是傻子,但她一個新來的,不好在這個時候跟人起衝突。所以,她接過文件就來了。
暗沉的包廂裏,厲恒坐在一個並不起眼的角落。
易書瑤出現的那一刻,他的視線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記得沒有忘記付給她足夠的贍養費。
如今,卻出現在這裏?這個女人,果然還是和從前一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厲恒麵無表情地看著她,見她故意當作看不見他一樣,走向另一人,臉色沉得可怕。
易書瑤遞過文件,就要走。
洪總卻突然站起來攔住了她,“先別走,雖然是新來的,但工作失職也不能這樣算了。”
易書瑤臉色微變,想說這個件事情跟她沒關係。
洪總已經將酒杯塞到了她手中,“去給厲總賠罪。”
厲總?哪個厲總?易書瑤僵硬地轉過頭,不期然對上了一雙沉寒冰涼的眼。
“厲恒?”
厲恒嘴角輕扯,似嘲似諷。
“你們認識?”聽到易書瑤喊出厲恒的名字,洪總有些意外。
“不認識。”厲恒聲音冰冷。
易書瑤的臉上一下子沒了血色,好在包廂裏燈光暗沉,她還能掩飾過去。
也是,他們已經離婚了。
洪總好似鬆了口氣,不滿地瞪向易書瑤,“懂不懂規矩,厲總的名字也是你叫的?!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快給厲總敬酒!”
深吸了口氣,易書瑤強行鎮定,“厲總,洪總......今天是我的疏忽,口不擇言,這杯酒......”
易書瑤說不下去了,越說,她越是心裏發酸,男人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仰起頭,將酒一口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