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的身子忽然間頓住,還沒來得及看向自己的後背,忽然間慘叫一聲!
下一秒他猛地挺起胸膛,整個胸骨仿佛被人從後麵推起,伴隨著哢嚓哢嚓的骨裂聲,雙手雙腳朝後背扭曲,最後竟然全部扭斷,露出白色骨碴。爺爺艱難地轉過頭,眼睛死死盯著洪武,仿佛在向洪武求救。
洪武嚇得大腦一片空白,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用盡所有力氣大吼道:“爸~”
等洪生海衝進房間的時候,爺爺已經死了。
整個人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扭曲著,眼神中還有臨死前的惶恐與痛苦。
“你在這裏守著。”洪生海臉色慘白,轉身出門去了。
洪武縮在床腳,腦子一片混亂,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原來天已經亮了,洪生海找來村裏專門給死人化妝的吳伯收拾爺爺遺體,左鄰右舍的人則幫忙搭建靈堂,洪武躲在屋裏不敢出門,心裏想著:“下一個是不是就該我死了?”
“洪武,來給你爺爺燒紙!”
洪武被人拉到靈堂裏,跪在草墊子上給爺爺燒紙,旁邊哭喪的人嚎啕大哭,洪武回想起爺爺這些年對自己的疼愛,難受的跟著哭了起來。
哭著哭著洪武趴在草墊子上睡著了,夢裏仿佛聽見爺爺在喊:“小武,小武!”身體也跟著晃動起來,洪武清醒過來。
隔壁張大叔正搖著洪武的胳膊,著急道:“快去村口看看,你爸出事了。”
轟隆!
洪武腦海中轟然一響,行屍走肉般被張大叔拉著到了村口,遠遠看見幾十個村民圍在周圍竊竊私語,刹那間洪武連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
人群中有人見到洪武,紛紛避讓到旁邊。
裏麵的景象終於顯露出來,一輛三輪車側翻在路上,洪生海一動不動躺在電線杆旁邊,身邊是大灘血跡,腦袋已經變了形,看不出本來麵貌。
洪武雙腿發軟,跌倒在地上,腦海裏想著:“這個人不是我爸,他隻是穿著和我爸相似的衣服,一定是這樣!”
洪武幾乎是爬到了屍體旁邊,看到他手腕上戴著的電子手表,那是洪武打暑假工給他買的生日禮物,瞬間淚如泉湧。
可下一秒,洪武卻發現父親手中似乎捏著什麼東西,攤開一看,是那張血字書!
又是血字書!
洪武仿佛被一盆冷水從頭澆下,忍不住“啊”的大叫一聲,將血字書扔了出去,瘋狂後退。
四周圍觀的人都嚇得退了幾步,有人議論道:“洪家這是做了什麼造孽的事情,怎麼家裏接連死了兩個人。”
“還有這個詭異的血字羊皮,好可怕。”
洪武這才想起爺爺先前說的話“洪家完了,洪家完了!”難道自己也要死了嗎?
許久之後鎮子上的救護車來了,直接讓洪武安排後事,洪武什麼也不懂,都是張大叔在一手操辦,將父親的屍體抬了回去,和爺爺的屍體並列放在靈堂上。
洪武呆呆望著兩具屍體,張大叔忽然拍了拍洪武的肩膀說:“你媽呢?你快去把她叫回來,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不通知她呢。”
洪武茫然起身,往鎮上的工廠走去,母親最近在那裏的工廠上班,肯定在那裏。
她是洪武唯一的依靠了。
洪武高一腳低一腳的跑到鎮子上,隻覺得雙腿發軟,路上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守門的劉大爺認識洪武,笑著跟洪武打招呼:“小武來找你媽呀。”
洪武根本沒心情理會他,直接推開工廠大門走了進去,這裏機器轟鳴聲震耳欲聾,有人見到洪武之後往裏麵指了指,洪武經常來找媽媽,知道他的意思,往工廠裏麵走去。
走了十多米,終於看見張慧了,她穿著藍色工服,正將成捆的麥稈塞到機器裏麵去,洪武叫道:“媽!”
她似乎沒有聽見,仍舊在忙自己的事情。
洪武快步走了過去,就在這時,張慧忽然慘叫一聲,雙手卷到了機器裏麵,隨即胳膊也被卷了進去,眼見就要被整個機器吞噬。
“秀玲!”
“快關機器!”
旁邊的人連忙關掉機器,轟鳴聲瞬間停止,整個工廠安靜下來,隻有張慧淒厲的慘嚎聲回蕩,她張大嘴巴,仰天叫了幾聲,忽然沒了動靜。
“秀玲,秀玲!”
所有工人都慌了神,有人伸出手探了探鼻息,顫聲道:“死......死了!”
洪武渾身冰冷,仿佛化作了石頭,身體無法動彈,連腦子也動不了。
“這個是什麼?”有人顫巍巍從張慧的嘴裏麵抽出一張東西,攤開來看,正是那張血字書,上麵鮮紅的八個大字“邪靈禁地,掘墓者死!”
洪武頓時感覺天旋地轉,暈了過去。
洪武做了個噩夢,夢見他被恐怖的力量追著四處逃亡,終於逃無可逃,跳下了萬丈深淵。
“啊!”
洪武驚醒過來,如同喪屍一般走出房間。
靈堂裏放著三具屍體,洪武最親近的人,在一天之內全死了。
太陽就快落下山去,黃昏的最後縷陽光斜斜照射進院子裏,將房子分作陰陽兩半。洪武慢慢坐到門檻上,望著太陽一點一點落下山去,院子裏的陽光也在一點一點消失。
一陣秋風吹來,紙錢和樹葉在空中飛舞,冷的洪武渾身發抖。
忽然一片淡黃色的東西飛了過來,落在洪武的手中,洪武攤開一看,是那個血字書,上麵寫著八個字:“邪靈禁地,掘墓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