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熙滿意的看著溫嫣的反應,她拾起桌上的茶杯,將涼茶潑在男子臉上。
男子睫毛顫動,迷茫的睜開眼看著四周。
男子的視線跟著溫熙望去,看到溫嫣,臉上一喜,正想爬起,發現氣氛不對,動作停了下來,趁機幾個衙役將他綁住。
“溫嫣小姐,認識他嗎?”溫熙故意詢問
“認識,不過那又如何?”溫嫣神態自若。
“那你可知他丟了什麼?一袋念冬草。”溫熙抬手間,那些還未來得及處理的念冬草被乞丐裝在破布袋裏拿上來放在了大廳。
這些都是之前幫過她做事乞丐。
因為每次事後都有一筆不非的收入導致他們活動範圍變成了溫家附近,他們一直在溫家附近徘徊緊盯,遇到風吹草動都會找她彙報換取報酬。
幾個時辰前,他們發現這個男人從溫家後門出來,提著一樣東西鬼鬼祟祟,於是一直偷偷跟著。
知道男子丟的是念冬草,她讓乞丐打暈了人後拖了過來。
這次幫了她大忙。
念冬草。
宋夫人不悅,她對它不陌生,這東西已經被列為禁藥。
“我從未聽說過念冬草,這是我第一次見。既然是丟掉的東西,丟了就是,又為何撿來?”溫嫣裝傻充愣。
本在劇烈掙紮的男子在聽了她的話後,動作停了下來,“溫小姐......”
“念冬草從溫家出來,溫家不應該給個交代嗎?還有這男子的身份。”
宋夫人打斷幾人的話。
“宋夫人,這位男子是府上負責製香工藝的小廝,至於念冬草,我也從未聽聞。”溫雲波回答。
他已經大致猜到了一二,可是現在必須死咬著不能鬆口,事關溫家存亡。
“你說。”宋夫人看著男人。
“我......回夫人......這件事......”男人不斷偷瞄溫嫣,說得斷斷續續。
“你們幾個,過來,仔細聞,這裏麵有沒有念冬草的味道?”
宋夫人招手喊過幾個醫師,將美容膏扔給他們。
有了味道比對,這一次,醫師很快在美容膏裏麵聞出了念冬草的味道。
“你溫家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美容膏被砸在兩人腳邊。
衙役已經準備上手抓人。
“宋夫人,你相信我,我真的一無所知,是......是這個小廝,一定是他,香藥方也是他給我的,當時我並未看到上麵有念冬草。”
“後續製香也是他一直在負責。”
溫嫣慌張的解釋,衙役的動作沒有停下,宋夫人冷眼看著。
就在有人下手抓男子時,他突然站了起來,朝著最近的牆麵跑去,一頭猛撞上麵。
血飛濺,尖叫聲響起。
趙澹的手擋在溫熙的眼前,不想讓她看到這樣的畫麵。
男人倒在地上,沒了故意,一場鬧劇徹底結束。
男人成了溫家的墊背,溫家僥幸脫身,為了挽回名聲,溫雲波不得已再次向中毒者承諾所有費用由溫家負責,哪怕這樣,溫家的名聲也依舊一落千丈。
相反溫熙這邊,風生水起。
縣衙的事情被說書人編寫成書每天傳唱,一時間她名聲大噪,新香每天供不應求,甚至已經開始銷往四周。
“嘭——”
瓷器砸在牆麵,溫雲波抑製不住脾氣,開口對溫嫣咒罵,他對她失望透頂。
溫嫣跪在地上,默默忍受,連著兩天,她的膝蓋已經紅腫。
“你在香裏加念冬草,溫嫣,你是在拿整個溫家和你開玩笑。我以為你能懂點事,這就是你的表現嗎?整個溫家差點毀在你的身上。”
“你給我聽好,我會在半個月內接回溫熙,到時候必須和她和睦相處,否則你這個溫家小姐也別當了。”
現在溫家所有的希望他都押在了接回溫熙上。
溫嫣聽著,手緊緊握拳。
門被摔上,房間隻剩下她一人,她脫力倒在地上,被幾個丫鬟攙扶起。
越是狼狽,對溫熙的恨意越是嚴重。
十五天......
她會讓她死在這十五天。
一一從學堂回來時,溫熙正在逗弄三三,因為所有香售空,他們不得不提前閉店。
“嫂子。”
“嗯。”溫熙輕捏他的臉蛋。
自從住進店鋪,她一直大魚大肉養著三個孩子,三個人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胖了一圈,再不像之前那麼看著惹人心疼。
“哥哥呢?”一一不斷地在房裏查看。
“應該打獵去了。”溫熙在店裏忙活許久,倒是沒怎麼顧及到他。
“嫂子,什麼時候你和哥哥生四四啊?”
“四四!四四!”
一一問得古靈精怪,三三跟著附和,溫熙不喜歡這個問題,沒有做出回應,察覺到問錯話,一一抱著三三進了房間。
門口,有人突然敲門。
“溫熙,我知道你在,能給父親開門嗎?”
是溫雲波的聲音。
她沒有理會。
“溫熙,我今天來隻是想讓你回去,溫家現在已經全府披麻戴孝,按照你的要求,我們將會吊唁十五天,你回溫家看看吧。”
溫雲波是下足了血本,甚至和溫大夫人吵得你死我活。
聽見是因為此事前來,溫熙打開了門,入眼便是溫雲波手裏得幾匹白布。
他走進店鋪,將白布放在桌麵。
“溫姨娘將會重新安葬,葬進溫家祖墳,你作為女兒,需要回去祭拜。我知道你記恨溫家,所以我也不強求,但是溫姨娘應該是想見你的。”
溫雲波說得真切,但話裏話外都離不開回溫家。
溫熙看著白布,沉思片刻,半晌將其拿起,“等趙澹回來,我和他一起回去。”
她理應去祭拜的,溫姨娘在這個世上隻有女兒這個親人了,而且祭拜了就離開,不會多久。
見她應下,溫雲波喜出望外,說了幾句後借口回去。
趙澹那邊,拿著野兔正要回家的他完全沒想到會見到宋夫人。
她沒有帶任何仆從,見到他立刻走了過去,她似乎是在刻意等他。
“趙澹?這個是我對溫熙那天事情的感謝。”她停在他的麵前,手裏是一隻精美的發釵,被真絲手帕包裹。
“宋夫人還是親手交予要好。”不想多說,趙澹側身欲走,卻還是被攔住。
宋夫人將發釵塞進他的衣袋,深歎一口氣,神情嚴肅,“趙澹,既然你不願多說,那我直接挑明我找你的目的。有沒有人說過你像一個人?”
她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像了,隻是當時沒有問出口,回去被這件事困擾,沒辦法,隻能親自前來詢問。
趙澹心裏一緊,“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