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而且如今你也看到了，我溫氏要比你的店鋪受歡迎得多，你回來和溫嫣聯手，一定可以讓溫氏發揚光大，你小娘泉下有知也會安息。”

溫熙嗤笑，不緊不慢的開口，“讓母親歸族譜隻是第一個條件，我還有第二個。”

溫雲波的臉色一暗。

“母親既然是溫家人，她去世了，溫家理應吊唁，溫家上下必須穿白衣裹白布十五天，不為過吧？”

聽她說完，溫雲波的臉色已經漲成青色。

他以為以溫熙現在的處境，他主動求和她一定會答應，沒想到溫熙依然態度冷傲，簡直不識好歹。

而且，區區溫姨娘的身份怎能配上溫家全宅吊唁？

溫姨娘是以通奸懲處的，若是讓鎮上的人知道全宅吊唁，一定會狠狠戳他脊梁骨。

絕不可能！

他強壓下不耐，“這件事得你跟我回去後，再行商議。”

“那就等你商議後再說。”

溫熙寸步不讓，溫文波簡直氣得快七竅生煙，最後無可奈何，發了好一通火氣，才甩手離開。

送走溫雲波，溫熙將研製的新香交予掌櫃。

然而，盡管宣傳了一番，前來的人渺渺無幾。

溫家那邊依舊門庭若市，美容膏名聲鵲起，一時間無人不知。

第一日一切正常。

第二日也沒有人出事。

直到第三日。

趙澹打獵回來，發現縣衙大門口圍滿了人。

孫小姐染奇病了。

肌膚白得像將死之人，皮膚隱隱冒出寒氣，明明三伏天，渾身裹滿棉被，依舊冷得瑟瑟發抖。

“孫大人就孫小姐一個女兒，這會怕是要鬧翻天了。”

“可不就是，你沒聽說嗎，縣令把方圓十裏的醫師都找遍了，就是不知道病因。”

“我感覺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這幾日裹鬥篷的女子多了好多。”

“不會是瘟疫吧？”

“你這麼說我也感覺好冷。”

......

議論聲鼎沸，趙澹隱秘在人群中，看著哭得誇張的縣令夫人。

聽到有人說是瘟疫，她哭得更是大聲了。

因為瘟疫往往是治不好的，為了避免傳染百姓，隻能將人活埋。

趙澹皺眉，抬頭。

縣令門口貼了一張顯眼黃紙。

治愈孫小姐，賞金百兩。

他勾唇，悄悄離開。

家裏，溫熙正在試藥。

趙澹將縣衙門口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

意料之中，溫熙臉上並沒有多餘反應。

“孫小姐的病你要出手嗎？”

趙澹看著她碾碎的藥材，大致猜到了用途。

“會有人想搶風頭，我們先看戲就好。”

溫熙笑著回應，“走，縣衙門口看戲去。”

她將藥包裹嚴實後，拿著新香，與趙澹前往縣衙。

溫家。

溫嫣聽到消息的時候，手中茶杯墜落在地，心裏不住慌亂，暗罵了幾句廢物。

已經千防萬防了，竟還是有人鑽空子。

這招險棋她是堵上了溫家的名聲，要是被人發現，她就完了。

心裏越發的緊張，她起身準備出門，全然忘了溫雲波還在一旁。

“怎麼了？”

溫雲波看她一反常態，開口詢問。

因為美容膏，他對溫嫣的態度好了不少。

“父親，孫家小姐患了奇病，女兒曾聽過救治之法，想去一探究竟。”溫嫣壓下心頭躁鬱，麵容溫和。

聽到如此，溫雲波眼底一亮，若是溫嫣真能治好孫小姐的病，那麼溫氏以後可真就一家獨大了！

他拂袖起身，“一同前去吧。”

怕惹了懷疑，溫嫣不敢拒絕，應下後匆匆出門。

縣衙門口已經翻了天。

短短一炷香時辰，有兩個相同症狀的姑娘都被送到了大廳。

孫小姐被人抬出來。

三個人被放在正中央，大廳裏點滿了暖爐，普通人近不得，可偏偏這三人還是覺得冷。

冷到骨子裏。

懷疑是瘟疫的人越來越多，隻要稍微多穿幾件，都會被帶到縣衙待查。

醫師抬著藥箱，在一群人之間輾轉，詢問了幾個人去了哪，接觸了什麼人，發現沒有共同點後，完全無法發現病因，隻能根據經驗下藥了。

天色漸暗，依舊沒有一點效果。

“醫師，到底什麼病？真的無藥可醫嗎？”

縣令被急得渾身發抖。

“孫大人，這......我們盡力了，隻是這病，書上完全沒有記載。我們......哎，孫大人還是遠離孫小姐吧，避免傳染。”醫師提醒。

聞言，縣令身影晃動。

“不用遠離，這不是瘟疫，這些姑娘隻是中毒了，我可以治。”

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人群往兩邊散開，溫嫣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緩緩走到廳中央。

她站定在縣令麵前，微微屈身行禮，眼角餘光掃了地上幾人。

幸好，還沒出人命，都來得及。

“溫大小姐，你所說的是否屬實？”縣令情緒激動。

“屬實，請孫大人讓我一試。”

溫嫣寫了幾副藥方，讓下人以最快的速度下去抓藥，喂完孫小姐後，她果然好了幾分。

縣令看見希望，一時間對溫嫣深信不疑。

“溫大小姐，小女所中的毒你可認識？”

“不識，隻是碰巧見過相同症狀患者，依稀記得藥方。”

溫嫣的話被縣令當成謙虛，對她讚賞更重了幾分，他抬手，一箱銀元寶被抬上來。

“這五十兩是定金，剩下的等小女痊愈後，將親自送到宅上，辛苦了。”

“縣令大人愛女心切，實在為官之表率，但這錢我們不能拿。”

溫雲波拒絕，溫嫣在一旁附和，“小女舉手之勞，縣令大人不必客氣。”

“你們就收下吧，畢竟......”

幾人正相互謙讓推脫，喂藥的醫師突然臉色大變。

“縣長大人！不好了！孫小姐快不行了！”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過去。

原本已經能睜眼的孫小姐此刻在不斷嘔血，鮮血染紅大片地麵，她整個人奄奄一息，身子不斷後仰。

溫嫣大驚，連忙上前察看。

為什麼會這樣......

這些明明都是極陽的藥材啊！

她將手搭在孫小姐脈搏，臉色越發驚恐。

所有人屏息。

片刻後。

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溫小姐，現在是怎麼回事？你別不說話啊。”

縣令夫人眉目間都是擔憂，說話間，眼淚再次落了下來，她由丫鬟攙扶著走到了溫嫣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