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服練練

十一月的符州城，雖還沒有刺骨之寒，但已經開始頻頻試探零度線。

清晨，待得陽光鑿破雲層射出來，溫度才開始逐漸上升。

順河公園，七十三歲的林啟然站在河邊，穿著寬鬆軟緞衣服，十分單薄，與路過的已經穿上羽絨服的年輕人形成了鮮明對比。

正打著太極拳，一個身材魁梧的老爺子穿著背心褲衩跑了過來，身上滿是熱汗，像是剛蒸完桑拿。

那老爺子一屁股坐在地上，點上一根煙，邊喘粗氣邊抽煙，“老林，穿這麼多不熱啊。”

“好家夥，你衣服呢？”

林啟然運氣收功，取出保溫杯抿了幾小口水，把自己的外套扔給那位老爺子，“趕緊穿上點，別再病了，還以為自己年輕呢？”

“用不著，咱這身板可比現在的年輕人強多了。”

老爺子把外套扔了回去，用手扇著風，嘴裏一直喊著熱。

他叫鄭澤群，是林啟然的摯友。早年當過兵，退伍之後練了十幾年的功夫。雖已六十九歲，但身體相當硬朗，還經常用假身份去參加一些地下自由搏擊比賽，戰無不勝。

林啟然無奈的搖搖頭，“凍死你得了。”

“你懂啥。我們習武之人都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

鄭澤群翹著二郎腿嘿嘿的笑著，“而且吧，要死也是你先死。哎老林，我能采訪你一下嗎？過七十三歲的生日，你咋想的啊？不怕被那些東西帶走啊。”

人活七十古來稀。

七十算是大壽，而七十三被稱之為坎兒年。

七十三，八十四，閻王爺不叫，自己去。

所以一般沒人會在坎兒年過壽，犯忌諱，容易被“東西”帶走。

林啟然瞪了眼鄭澤群，“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都什麼年代了，還這麼迷信。”

“子不語怪力亂神，咱不信也別故意犯忌諱啊。”

林啟然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搖搖頭。

“你是真強。”

鄭澤群一拍大腿站了起來。

“其實我都知道了。你不就是想趁著設壽宴的由頭，邀請那姓王的小子參加，再求他救咱孫女麼。”

林啟然默認。

鄭澤群一擺手，“要我說，根本不用這麼麻煩，隻要你點頭，我直接過去把那姓王的小子綁來，他要是敢不救，我就打他一頓，再不救再打，打到救為止！一直不救，打殘算完！”

林啟然忍不住笑出了聲，“大群，你無知的樣子可真哏。不怕打擊你，兩個你也打不過他。”

“啥！你說啥？老林你瞧不起我啊。”

鄭澤群感覺自己受到了輕視，憑空打了幾套拳，虎虎生風，“我這還打不過他？”

林啟然頓時回憶起當年王將那例無虛發的槍法和神出鬼沒的飛針，現在想起都覺得無比驚豔。

他搖了搖頭，“剛才說的不準確，是十個你也打不過他。時代變了。”

“啥玩意時代就變了。”

鄭澤群心裏不服，“有種你把那小子叫來，我跟他好好練練！打不死他！”

“我要是能隨口把他叫來的話，還擺什麼破壽宴。”

林啟然收拾東西騎上了山地車，“明天記得來，別忘了帶禮物。”

“昂！趕緊滾吧你。”

鄭澤群心裏很不舒服，點上一根煙，默默的抽了一會，掏出手機打了通電話。

“小光頭，你爹幾號去禦食坊見的那姓王的小子？監控還有麼，把他車牌號告訴我。別告訴你爹知道不，否則砸斷你個龜兒子的腿！”

晚上，吃完飯的王堯正在陪女兒看動畫片。

陳鈺打來了電話，王堯走到陽台接聽。

“王將，明日的賀壽禮已經給您準備好了，您方便取一下嗎？”

“不方便。”

王堯看了眼聚精會神看著電視的女兒，“在家看孩子呢，走不開。”

“那我給您送過去。”

“嗯，辛苦。”

“為王將服務不辛”

王堯直接掛了電話。

“小語嫣！離得太近了，眼睛不想要了是嗎。”

王堯把蹲在電視前的女兒重新抱回到沙發上，“這是最後一集了，看完就去睡覺。”

“不嘛爸爸，媽媽不在家，讓語嫣多看一會好嗎，求求爸爸了。”

“”王堯寵溺的看著女兒，“你這小丫頭怎麼隻害怕媽媽，不害怕爸爸呢。”

蘇語嫣想了想，“因為爸爸比媽媽好呀。”

王堯得意的一笑，“我女兒就是誠實，獎勵你多看一集。”

這時候開門聲響起，蘇語嫣被嚇的連忙縮到王堯的懷裏裝睡。

蘇曉曼帶著情緒走進家門，“他哪比我好了？”

小語嫣一動不動的裝睡。

“再說一次誰好？”

小語嫣連忙回答，“媽媽好。”

“這還差不多。”

蘇曉曼過去拍了下女兒的屁股，裝睡失敗的小語嫣吐了吐舌頭，關掉電視回房間看書。

“怎麼還威脅孩子呢。”

王堯笑著看著老婆，“女強人，今天下班這麼早？”

“明天去給林老賀壽，怎麼也得留出時間準備一下啊。”

林啟然生怕請不動王堯，另辟蹊徑，派人給蘇曉曼送去了邀請函。因為他知道，整個符州城，隻有兩個人能降得住王堯，一個是蘇曉曼，一個是蘇語嫣。

蘇曉曼撂下手中的西服，“之前給你訂做的，試試合不合身。明天你可不許穿運動服。”

“好，聽老婆的。”王堯直接脫掉睡衣準備試衣服，不經意間露出了自己健壯的身材。

蘇曉曼臉蛋一紅，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將頭扭到一邊，又忍不住斜著眼瞄了幾眼。

“挺合適的。”王堯換上了西裝，“帥嗎。”

蘇曉曼故作嫌棄，“湊合吧。現在就差賀禮了，咱送什麼呢？人家林老家大業大的，送什麼我都覺得寒酸，但又不能空著手去。”

“這你就不用管了，我來準備。”

“你行嗎？”

麵對老婆的質疑，王堯忽然很想顯擺一下，掏出手機要聯係陳鈺，陳鈺主動打了過來。

她壓著嗓子稟報著，“王將，有人在打聽您的信息，現在就在您住的小區裏。”

王堯看了眼呆萌的老婆，佯裝無事發生的坐在沙發上，“誰啊？”

“不太清楚，看著是一個穿著背心褲衩的中年男人，起初圍著您的法拉利轉，後來又圍著輝騰轉，現在正跟路人打聽車主信息，看著來者不善。”

王堯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老婆，我朋友把賀禮送來了，我下樓取一趟。”

蘇曉曼應了一聲，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