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事瞞著我,”饒思成語氣篤定地道:“盈然,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絕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此等煙花之地。”
“饒公子未免太過自信了,你雖是我幼年玩伴,可人終歸要長大,又怎會是一成不變的?”
“這就是你最近一直躲著我的原因嗎?”饒思成之前在明瑤處吃了些酒,正是上頭的時候,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抓住了薑盈然的手腕,將她逼至牆邊,質問道:“盈然,你可曾記得我們之間的婚約?”
“少時玩鬧,當不得真......”
“薑盈然!”饒思成臉上青筋暴起,壓著嗓子嘶吼道:“我們這麼多年的情誼,在你心裏,就隻是如此而已嗎?!”
岑眠心中一緊,總算是明白了黎誠的意圖。
這段戲的關係本就是先男強女弱,再轉為女強男弱,他用嘶吼來表現憤怒,自己卻沒有他那般嗓門,再這麼演下去,自己非但沒法接管節奏,還會被他完全牽著走!
她心裏冷笑兩聲,沒有第一時間出言反駁,而是輕輕勾起唇角,抬眼看向了表情猙獰的男人。
少女毫不避諱地與男人對視,她抬起另一隻手,放在了男人抓著自己手腕的手上,一根一根地掰開了他的手指。
一直死死盯著監視器的陳導頓時眼前一亮。
劇本中並沒有這個動作,可放在這幕場景裏,卻契合得仿佛本該如此。
饒思成的手被薑盈然推走,女孩拍了拍手腕上不存在的灰塵,輕聲喃喃:“情誼?”
“我原本以為,饒公子是個聰明人,可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而已,”少女嘴角微微勾起,眼角眉梢都帶著淡淡的嘰嘲之意,“你連將軍府都護不住,竟然還奢求一份本就不存在的少年情誼?”
“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兒了,我也就不妨直言,饒公子雖好,可卻非我良配。”
女子說話聲音不輕不重,不高不低,卻仿佛帶著特殊的韻律,牢牢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黎誠壓下心中的訝異,順著劇本往下演——
“盈然,你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你是不是因為我出入青樓,才對我有所不滿?我真的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也從未在外沾花惹草,我去青樓隻是為了探聽消息......”
男子焦急地解釋著,滿眼都是欲說還休的情愫,薑盈然的睫毛微微顫了纏,繃緊的下巴似乎在昭示著她強忍著的情緒。
“快!把鏡頭給我拉近!拍岑眠!要臉部特寫!”陳導衝著對講機吼道,“原音錄了沒?遠景呢?都跟上都跟上!”
小巷中,男人的話裏已然帶上了一絲哭音:“盈然,你是知我心意的啊!你知道的,我對你的情意......”
薑盈然的眸內頓時湧上一層淡淡的薄霧,可等饒思成再望向她時,那細微的顫抖又被她拚命壓下,她咬著牙,睫毛不停顫動,故作冷硬的姿態讓人打心底裏覺得憐惜。
可即便再艱難,她也還是將那句話說出了口:“饒公子,我......從未心悅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