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原本所有人臉上的笑都凝住了。
“楚小彌!”李惠蘭怒不可遏。
楚小彌頗為淡定,似是知錯的恍然道:“哦對了,燕窩不該我端來借花獻佛的,是我不知規矩,該是讓未來爺爺親手奉上的。”
這話讓李惠蘭氣得滿臉羞憤,她這麼一大把年紀還沒遇到過這種事。
楚小彌本著你不要臉,我比你更不要臉的精神,甜甜笑著道:“宋爺爺也要對我奶奶好,雖然我奶奶脾氣差了點,但是還是挺會生兒子的。”
宋德也黑著臉道:“我要娶的不是你奶奶!”
“那爺爺是來家裏做客的嗎?”楚小彌歉然的垂下眼簾,隨後道,“是我唐突了呢。”
“我和爺爺賠罪,今天這頓飯我也就不吃了,餓著我懲戒一二。”
說罷抬腿就要往門外走,眼看著到嘴的美人就要跑了,宋德狠狠的瞪了一眼李惠蘭道:“我來時,你可不是這麼和我說的!”
李惠蘭隻能硬著頭皮對著旁邊人吼道:“愣著做什麼,還不把她這小野種給我抓住。”
聞言幾個人都要伸手就抓楚小彌,楚小彌身形敏捷靈活,分毫間逃出了楚家。
看來那位富商給的錢確實足夠豐厚,哪怕頂著被村民發現的情況,他們也要追出來把她帶回去給那個糟老頭子。
一路奔跑,直到那個頎長挺立的身姿出現。
顧嘉戎將她護在了身後,他眉眼堅毅寒涼,如墨的眸子頗為氣勢。
“楚小彌你給我過來!”李春香喊道。
一向寡言淡漠的顧嘉戎反而替她先開口回了她:“她不想過去。”
“你這個小野種,算什麼東西,我們的家事你管得著嗎?”李春香並不在意顧嘉戎的存在,在她心中,這顧嘉戎和一個孤兒差不多。
顧嘉戎眸光幽深,一字一句道:“我管不著,總有人管得著你們。”
這話一出,李春香想起之前挨板子的李穎,心有後怕,便換了口氣道:“你又想報官?我不過就是喊小彌回去吃飯,就算縣衙大人來了,那又怎麼著呢?”
楚小彌拉著顧嘉戎的衣角道:“可我不想去吃,家裏有客人,我害怕。”
“她不想,那你便不能夠。”顧嘉戎回道。
李春香指著楚小彌道:“有本事你一輩子都別回來。”
這種威脅對於楚小彌而言並沒有太大興趣,原本她留在楚家也是想在此確定好未來的計劃,本就不會久留。
但原主的仇還沒報,她向來睚眥必報,此事不能就這麼罷休了。
楚小彌沒有第一時間答話,反而讓李春香慌了。
以前楚小彌那是可憐兮兮跪著求自己說別趕走她,如今卻似乎滿不在乎。
換作曾經楚小彌想走,她自是歡喜,可如今這楚小彌被宋大財主看上了,給出的銀兩足夠他們楚家發一筆橫財的。
是什麼讓楚小彌有底氣離開楚家?
李春香把眸光放到了顧嘉戎身上,隨後臉一橫道:“鄉親們做個證啊,可不是我欺負楚小彌,是她這個賤丫頭想和男人私奔,小小年紀幹這種放浪的事情,我不把她帶回去,不知道哪天她就大個肚子回來了。”
說得那叫一個苦口婆心,言外之意卻是對楚小彌的羞辱詆毀。
顧嘉戎清冷的聲音道:“三言兩語,當眾詆毀一個姑娘的清白,你這是為她好的模樣?”
“這幾日,接二連三的變故,她被打得渾身是傷的時候不曾見你如此著急,她餓得皮包骨頭的時候不曾見你說自己是她娘。”
“如今,反倒是變了卦?”
顧嘉戎眸光似乎可以看穿一切:“我一直堅信一個詞。”
“本性難移,你這種骨子裏卑劣薄涼的人突然之間換作慈母臉,你自己不覺得惡心嗎?”
這話一下子也點醒了原本輿論就要傾斜到少女私奔的事情上,如今一想,確實詭異。
在顧嘉戎身後的楚小彌呼吸一滯,莫名的嘴角微揚起。
顧嘉戎眯著寒眸道:“你是什麼東西,你自己清楚的很,沒必要在這裏裝黃鼠狼演戲。”
說罷,他徑直拉起了楚小彌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楚小彌跟在後頭,莫名覺得自己像是偶像劇裏的女主一樣,怦然心動。
“你要帶我去哪裏?”
“沉香齋。”
楚小彌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等坐上馬車,看著熟悉的路線,她這才知曉。
那日去的飯館正是沉香齋。
依舊是熟悉的後院道路,這一次沒有討人嫌的鄰居大媽,而是大媽的孫子在路旁嬉戲玩耍。
在瞧見顧嘉戎出現,立刻大喊起來:“小野種,小野種,小野種!”
顧嘉戎置若罔聞,楚小彌眸光卻深了深,走上前去道:“小朋友,吃甜果子嗎?”
熊孩子頗有戒心的盯著楚小彌,楚小彌淡淡道:“這個果子吃了可以讓力量變大,變得無窮強。”
楚小彌拿起一塊石頭,輕而易舉將石頭捏成了四瓣。
那熊孩子眼睛亮了,二話不說直接把楚小彌的果子搶了過去,狼吞虎咽的吃下去。
熊孩子看到顧嘉戎側過身蹙眉不悅的看著他,熊孩子當即又要叫囂嘲諷起來。
可那招人打的嘲諷臉擺出來了,嗓子沒有聲了,他硬是漲紅了臉都沒發出來一點聲。
楚小彌臉上的笑更甜了:“喔,我忘記說副作用了,就是心壞的孩子要付出一丟丟代價。”
“比如說啞了?”
隨後不再理會熊孩子的撲騰,徑直和顧嘉戎入了內。
顧嘉戎蹙眉道:“其實,沒必要。”
“有必要。”楚小彌果斷回道,“不是所有孩子都是祖國的花朵,有時候也可能是害蟲。”
“不說這個了,你帶我來這做什麼?”楚小彌狐疑道,“你不會真被他們說對了,你想帶我私奔吧。”
顧嘉戎神色有一絲不自然,別過頭道:“我想把沉香齋重新開張。”
“所以,如果你無處可去,剛好可以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