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楚南雖才二十八歲，卻已戎馬十載！

十八歲，第一次踏上戰場，斬敵軍四十五名！

二十歲，建立鎮北神殿，縱橫北方，威懾北方各路宵小！

二十二歲，被冊封為鎮北神將。

龍國建國五百七十載，他是唯一。

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不為過！

二十三歲，以一己之力，威懾南蠻，簽下停戰協議。

縱使麵對千軍萬馬，他也不曾皺過眉頭！

縱使麵對屍山血海，他也未曾退卻半步！

可現在，第一次聽到女兒的聲音，卻讓他躊躇不前。

身子更是僵硬，竟然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心裏又是激動，又是愧疚，不一而足！

四年了，女兒已經四歲。

可他卻不曾盡過任何做父親的責任！

女兒出生時，他不在。

女兒學走路時，他不在。

女兒都上幼兒園了，也沒有他的參與。

不知女兒生病時，被人欺負時，是不是也渴望有一個父親，關心著她，保護著她？

唉！

他楚南對得起國家，對得起戰友。

卻唯獨對不起妻子和女兒。

沉重的愧疚，甚至讓他不敢麵對自己的親生女兒。

如此現實，卻又如此諷刺。

“媽咪，他，他是誰啊？是爸爸嗎？”

稚嫩的聲音再次響起，一聲聲衝進楚南的心房。

隻見小心兒躲在洛雪懷裏，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偷偷看著楚南。

“心兒剛剛睡覺，夢到爸爸來醫院看我了！媽咪，你說隻要心兒乖乖的，爸爸就會來看心兒，可為什麼一直沒來？是心兒不夠乖，還是爸爸不要心兒了？”

心兒抬起頭，小臉認真的看著洛雪。

隻是眼睛裏打轉的水珠，看得洛雪鼻子一酸。

到嘴邊的話，生生咽了下去。

從女兒會說話開始，天天都吵著要找爸爸。

可洛雪那時連她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還怎麼著？

隻能不停安慰女兒，隻要女兒乖乖的，爸爸一定會回來看她。

果然，小雨心懂事了很多，很少會在她麵前提起。

隻是，每次做夢，依舊會顯現出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畢竟，哪個孩子不想見自己的爸爸呢？

這四年，苦的又何止是她一個？

可現在，明明那個男人就在眼前，可她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搖頭吧，可楚南畢竟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點頭吧，這四年，楚南從未盡過做父親的責任。

她甚至不知道，未來將何去何從。

心亂如麻！

“心兒，我是，我是爸爸！”

楚南拄著竹杖，一步一步上前，做到病床邊上。

說話的語氣，都在顫抖。

“真的嗎？你是爸爸？”

心兒小眼睛一亮，目光卻看向洛雪。

眼巴巴的樣子，似乎是在求證一樣。

洛雪歎息一聲，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心兒，他，他是你的爸爸！”

“真的？”

心兒嗖的一聲從病床上崩了起來。

看著楚南的目光，似乎在發光。

“爸爸，你真的是爸爸！嗚嗚，心兒終於有爸爸了，再也不用被人罵是沒爸爸的野孩子了！”

小心兒握著小拳頭，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心兒，是爸爸對不起你！”

楚南放下竹杖，伸出顫抖的手，將女兒攬入懷中。

“心兒，以後爸爸再也不走了！爸爸會保護你和媽媽，一生一世！”

即便楚南看不到心兒的樣子，可抱著女兒嬌小的身子，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湧上心頭！

什麼鎮北神將，什麼鎮北神殿！

楚南都不在乎！

他隻想陪著自己的女兒，看著她長大，看著她嫁人。

簡簡單單，僅此而已！

看著緊緊抱在一起的父女兩，洛雪轉過頭。

一滴眼淚，無聲落下！

“咳咳……”

然而，溫馨的時光並沒有持續多久。

喜極而泣的小心兒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本就不自然的小臉，瞬間更慘白了幾分。

眼神漸漸失去光澤，小小的身子微微顫抖，呈現出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心兒，你怎麼了？你不要嚇媽媽！”

洛雪嚇了一跳，趕緊抱著女兒躺在病床上。

“媽媽，心兒沒事！”

洛雨心董事的搖頭，眼睛卻一直定格在楚南身上。

生怕一眨眼，爸爸就會消失一樣！

“心兒隻是太激動了，耶，心兒終於有爸爸了！”

然而，楚南卻皺著眉頭。

右手順勢搭在洛雨心的脈搏上。

僅僅探查了幾秒，眉頭越皺越深。

渾身上下，散發出一道煞人的寒氣。

“小雪，心兒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南看向洛雪，語氣認真到了極點。

洛雪無奈的攤了攤手：“一歲那年，心兒突發高燒，生生住了半個月的院，才搶救回來！自那次後，心兒的身體就一直很不好，各種大病小病循環往複！”

“輕則發燒住院，重則昏迷，甚至威脅生命。”

洛雪隨口解釋，卻完全沒發現，楚南的臉色越發的陰沉。

可怕殺意衝天而起！

隻是這母女兩感受不到罷了。

剛剛探查心兒的脈搏，她在心兒體內發現了一道黑色的寒氣。

宛若跗骨之蛆，驅之不去。

那道寒氣，即便是成年人，也絕對承受不了，更何況心兒還是一個孩子？

也就是說，洛雨心的病，是有人故意動的手腳。

可誰會如此殘忍，竟然對一個四歲的小女孩下如此狠手？

楚南心中怒火激蕩。

若是知道此人是誰，即便是天王老子。

楚南也要將他抽筋去骨，淩遲剝皮。

許久，楚南才壓住怒火。

右手鄭重的放在洛雨心的手腕上。

這道寒氣太過霸道，楚南剛剛解封實力，也隻能暫時壓製。

否則，洛雨心隻怕真會有生命危險。

可也就是這時，病房的門忽然被推開。

一個二十五六歲，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走了進來。

“小雪，你可算來了！化驗結果已經出來了，心兒的情況很不好，得趕緊…嗯？你是誰？”

男人看到洛雪，一開口就說了一大堆。

可當看到病床旁邊的楚南時，聲音戛然而至。

目光中，更帶著審視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