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恒沉默了一下,弄不清楚許憶情的腦回路。
他將雙手插在兜裏,直視許憶情的視線,“但這隻是你的想法。”
她願意依附,但家族要不要收,卻是家族那邊的事情了。
“不管怎麼說,族長如今願意為我們舉辦接風宴,那就證明我們還是有機會的,你必須給我好好表現,不能再懟人聽見了嗎?”
許憶情說道最後,言語間帶著警告,像是在下達最後的通牒。
若真是有心,那為什麼方才那些人對許憶情惡語相向的時候,族長不站出來?
段恒在心底嘀咕一句,並不認同許憶情的想法。
不過看她氣成這樣,他想了想,慢悠悠的回答道。
“若是他們不針對我,我便當做看不見聽不見。”
兩人說話的時候,宴席另外一邊,南南和夢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握著筷子不知所措。
大堂嫂想到方才自家丈夫被懟得說不出話,對於兩個孩子也是沒有什麼好感度。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們是逃荒來的嗎?過來了也不知道喊人,一點兒禮貌都沒有!”
她一邊說著,一邊直接將距離自己最近的南南的筷子一巴掌給打掉了。
南南懵了一下,回過神之後頓時委屈不已,想要哭,卻又想到媽媽早上出門讓自己乖一點兒的叮囑,眼中包著一泡眼淚,委屈巴巴的坐在凳子上。
“妹妹!”夢夢見此,瞪大了眼睛,喊了一聲之後對上大堂嫂瞪過來的視線,縮了縮脖子。
大堂嫂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為難個孩子有什麼不對,見他們這樣反而更加得意,什麼惡毒的話都說的出來。
“小小年紀就這麼懂得裝可憐,果然和你們媽一脈相承,難怪勾得王公子欲罷不能。”
“嗐,說不定人家長大之後也能榜上大款呢,到時候我們許家也要靠他們的臉色。”
一個長相妖豔的女人捂著嘴角笑了起來,但眼中的鄙夷卻沒有半分減少。
南南和夢夢雖然聽不太懂他們的話,但是也能感受到大人的惡意,紛紛像許父許母投去求救的目光。
許母本來就不待見這兩個孩子,因此隻當做沒有看見,和自己身邊的人聊著天。
“看哪兒呢?你媽就是這樣教你的嗎?長輩跟你說話呢,還這麼心不在焉的,長大了肯定是個當小三的命!”
“說不定還沒有長大就沒有了呢,畢竟她們爸從監獄裏出來,還有不少仇家呢!”
“......”
“嗚嗚嗚嗚,媽媽......”南南聽著吵吵鬧鬧的場麵,突然抹了抹眼淚哭了出來。
她一哭,夢夢頓時也忍不住了,跟著小聲的抽泣起來。
但大人們並沒有因此收斂,反而像是找到了什麼好玩兒的玩具。
......
許憶情和段恒說完話走進來,就聽見了客廳嘈雜的一片,大多的話都不怎麼好聽,她的神情頓時有些難看。
而段恒的視線落在哭泣的孩子身上,眸色深沉了一些。
“憶情,你這孩子真經不起逗,我不過 是讓她們喊我一聲,她們反而委屈的哭出來了,活像是我欺負了他們一樣。”
大堂嫂理直氣壯的告狀,沒有一點兒心虛的意思。
“這......大伯母,實在對不住......”許憶情下意識的道歉,沒有詢問緣由。
南南抹了抹眼淚抬起頭來,打著嗝小聲的反駁,“才不是這樣呢,明明是她說我和姐姐的壞話。”
她的聲音不大,周圍又吵吵嚷嚷,所以許憶情並沒有聽見。
“一句對不住就完了?她們兩個一哭,把好好的氣氛都破壞了,你自己想想要怎麼辦吧!”
大堂嫂得寸進尺,周圍一片人符合。
段恒抬眼,望了一眼坐在主位上一言不發的族長,開始衡量著一些事情。
許憶情咬了咬牙,見大堂嫂不敢罷休,便快步來到南南和夢夢的麵前。
“南南,夢夢,媽媽來之前不是告訴過你們,要乖一點兒嗎?”
“媽媽,我們有乖,是她......這個壞阿姨罵我們,所以我們才——”夢夢小聲告狀,害怕的看了大堂嫂一眼。
大堂嫂頓時嚷嚷開了,“憶情,你教的什麼孩子?要我說他們就是欠教訓,打一頓就好了!”
“沒有禮貌不道歉就算了,居然還倒打一耙,以後長大了可怎麼得了!”
她說話的同時,直接舉起手,一巴掌往南南的臉上扇過去,眼中是猶如實質的厭惡。
然而清脆的把掌聲並沒有響起來,段恒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死死捏住大堂嫂的手腕,冷硬的目光盯著她。
“我的女兒,也是你能打的?”
冷冽的氣勢讓大堂嫂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下意識的想要後退,卻又因為手腕被抓住而無法掙脫。
她莫名的有些驚慌,大聲嚷道,“反了天了,你給我放開!”
“放開!”大堂哥也站了起來,想要將段恒的手搬開,但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也沒有挪動半分。
大堂哥有些惱怒,隻能衝著許父許母和許憶情發脾氣。
“這就是你們要做的接風宴?這都是什麼人?讓他一個垃圾進入許家已經算是給他麵子了,你們自己看看他在做什麼!”
許憶情鬆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段恒無理,頓時柳眉倒豎,“段恒,還不放開?”
段恒聞言看了她一眼,輕飄飄的放開了手,但大堂嫂卻因著這股力道後退了好幾步,若不是大堂哥將她接住,估計會摔倒在地。
“快給大伯和大伯母道歉。”許憶情扯了扯他的袖子繼續說道。
段恒皺了皺眉頭,沒有按照她說的做,“這種人不值得我道歉。”
說道這裏,他又補充了一句,“憶情,我覺得我們可以離開了,這根本不是一場接風宴,而是一場鴻門宴。”
若真的是有心接風,族長怎麼會像個木雕一樣一言不發?
“說什麼胡話,我們還要尋求家族的庇護呢,快給大伯母他們道歉。”許憶情小聲的對段恒說話,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段恒不言,麵上一片冷硬,顯然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