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憶情哭了許久才收聲,擦了擦眼淚,有些不好意思,“你的衣服——”
“無事。”段恒搖了搖頭,並不在意。
南南站在旁邊看了好久,此刻才出聲哄道,“媽媽不哭,你再哭的話,南南也要哭了。”
童顏童語聽起來好笑,但卻是孩子的一片心意,許憶情揚唇一笑,仿若雨過天晴。
她拉過女兒的手,對段恒介紹,“這是夢夢,這是南南,是我們的女兒……”
“南南,夢夢,叫爸爸。”
兩個女孩子頓時愣住,對視一眼,紛紛扭頭看向段恒。
“爸爸?”
“嗯,爸爸回來了,以後你們不會再受苦了。”段恒眼神迅速柔和起來,對兩個孩子承諾著。
南南和夢夢再次互相看了一眼,隨後雙雙撲進了段恒的懷裏蹭了蹭。
“爸爸是個大壞蛋,讓我們找了好久!”
“就是,不過看在你救了媽媽的份上,我們就原諒你啦!”
奶聲奶氣的指責沒有一點兒威懾了,段恒眼中染上了笑意,一旁的許憶情也忍不住會心一笑。
這樣的溫馨……是她曾經不敢奢望的。
孩子到底還小,而且長期營養不良,鬧騰了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段恒將她們小心的放在隔壁床上躺好,才回頭看向許憶情,“憶情,我出去一會兒,就在門口,你有事叫我。”
許憶情沒有阻攔,點點頭,有些遲疑的問道,“那王宇那邊……”
“你會看到他們的下場的。”段恒如此肯定。
離開病房,段恒看向守在門口的手下,“鐘老呢?”
徐定北額角見汗,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段恒的臉色。
“鐘老他昨天去京都總部給上峰療養了,我們實在沒有辦法——”
說道這裏,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化為虛無。
淩然的氣息在醫院走廊蔓延,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
段恒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來,“來不了?那就……”
“爸爸!南南餓了!”清脆的童音從病房門口響起,南南扒拉著門板,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向這邊。
令人恐懼的氣息一瞬間消失無蹤,段恒走到門口,揉了揉南南的小腦袋。
“那南南喜歡吃什麼?爸爸讓人去買?”
其態度變換太快,讓徐定北瞠目結舌,回過神之後,看向南南的表情中充滿了感激。
若不是小小姐,自己恐怕就要扛不住戰神的氣勢了。
那一邊,段恒已經問完了女兒,將孩子抱起來之後才看向徐定北,語氣有些不悅。
“還站著幹什麼?去買剛剛南南說的那幾樣食物。”
見他走進去,徐定北鬆了口氣,知道鐘老的事情算是過去了,急忙轉身往醫院外麵走。
而病房內,段恒將孩子放下之後,一言不發的為許憶情檢查著。
許憶情看著他沉重的表情,笑容有些苦澀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手。
“我是不是……治不好了?其實你不用自責,我早就有預料的。”
剛剛段恒不在的時候,也有醫生過來檢查過,但每個都神情不太好的離開,讓許憶情下意識的就往最壞的地方想。
聞言,段恒抬頭對上許憶情的眼睛,“誰說治不好了?隻是會疼一點兒。”
鐘老是請不過來了,但他自己出手也不是不行。
隻是邊疆那麼多年,段恒學的都是比較快速的治療方法,用在自己身上倒是無所謂,但許憶情……
許憶情瞪大眼睛,裏麵慢慢都是不可置信,“真的能治?”
她以為自己後半生隻能變成一個半殘廢的人了,沒想到卻峰回路轉。
段恒見此,情緒分外的複雜,他伸手握住許憶情的手,鄭重允諾道。
“憶情,你放心,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嗯。”
許憶情依偎進他的話裏,眼中全是對未來的希冀。
哪怕這個人已經比以前多了幾分淩冽,但這個胸膛卻仍舊溫暖如初,給人無盡的安全感。
她想,這麼多年的痛苦,換段恒的歸來,也算是值得。
“扣扣扣——”
輕微的敲門聲響起,帶著點點試探。
許憶情瞬間離開短很多懷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段恒知道她不想其他人看見自己的脆弱,等她整理好了,才出聲,“進。”
徐定北提著大包小包走進來,食物的香氣開始蔓延。
緊接著,他的身後冒出一男一女,俱是滿臉憔悴。
他們的目光定格在許憶情的身上,女人眼中頓時冒出了淚花。
“情情,我的情情,你受苦了。”
說道最後,女人已經泣不成聲。
許憶情愣了愣,剛止住的眼淚又要落不落,“媽?”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許憶情的父親和母親!
段恒愣了愣,沒有任何要將這裏給他們敘舊的意思,而是用懷疑的視線盯著許父許母。
“怎麼回事兒?”
徐定北神情一凝,“戰神,他們說是許小姐的家人,非要跟著進來,我隻好帶過來。”
誰讓自家戰神對許憶情態度明顯不一樣,她的家人……他們真的不太敢攔。
索性這兩人掀不起什麼風浪。
娘家人?
段恒聞言神情非但沒有回暖,甚至又冷了幾分,轉頭盯著許父許母。
“既然是憶情的父母,為何現在才出現?”
他不相信這對男女會不知道許憶情的情況。
既然不曾施以援手,那現在又為什麼做出這幅心疼的模樣?
心知段恒誤會了,許憶情握住母親的手,提父母解釋,“段恒,不是你想的那樣。”
“母親他們都很擔憂了,隻是王宇家勢力太大……”
她緩緩說著,讓段恒清楚明白事情的始末。
“是我叫母親他們不要找我的。”許憶情眼神暗了暗,想到了曾經的苦痛。
原來如此。
段恒眼中的厲色隱去,隻鄭重道,“王宇已死,王家再不能對你們做任何事情。”
許父許母頓時愕然,不知該如何反應。
還是許憶情幫忙背書,才讓他們相信。
許母盯著段恒,一直在確認什麼,此刻猛的反應過來,聲音大了許多。
“你就是五年前跟我女兒情投意合的那小子吧?我女兒被王宇虐待的時候,你又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