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陸湛霆一下子站起身,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咬牙厲喝,“顧南夏!你別太過分!”
目露凶光,頓了頓接著說:“我既然有本事坐到這個位置!自然是有本事收拾得了我家裏的事!不勞煩你來操心!
好!
好你個顧,南,夏!
你,狠!
我他嗎記住你了!
顧南夏唇角邊漾起了一絲譏笑。
她轉過身,扭頭便離開了辦公室。
陸湛霆攥著拳頭,惡狠狠地砸向了辦公桌!
電話響起。
陸湛霆不耐煩地接起電話:“喂,雨晴。”
“湛霆,你…你不要緊吧?”江雨晴在電話裏哭哭啼啼地道。
“我沒事,孩子還好嗎?”陸湛霆問。
“我正在保胎,沒流血了,算是穩定了。”
陸湛霆淡淡地道:“這段時間,你最好安分守己!別再給我惹出什麼事端!”
江雨晴忽然尖著嗓子:“誰讓你總去招惹顧南夏那個女人!我不會讓她好過的!”
陸湛霆冷哼一聲,語氣冷硬:“是那個臭女人非要來招惹我!行了!就這樣!我的話,你必須聽!”
聽他如是說,江雨晴的態度緩和了不少:“好吧。”
陸湛霆想起了什麼,便加重語氣對著電話說:“你最好離開滬市,換一家醫院!我很擔心有人會對我們的孩子不利!”
就連顧南夏那個蠢女人都敢來陰他!
“好好好,我聽你的。”
“老頭兒那裏,交給我來打發吧。”陸湛霆目光一冷。
“好的,湛霆。”
——
“顧醫生從昨晚開始,舒服多了吧?”
看到顧南夏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盛奕宸前來查房,便忍不住詢問。
跟著他後麵的蔡建笑得壞壞的:“盛醫生,我怎麼覺得這句話怪怪的?就像男女之間那點事兒......”
顧南夏:“......”
這個蔡建就是這般毒舌。
是他把穿白大褂的流氓發揮到了極致!
平日裏,開口閉口,都會扯一段黃色廢料。
“別耍流氓!”盛奕宸對他冷嗤一聲:“你還是趕緊把23床的病程記錄改了!40歲的男性患者,你修改病曆的時候怎麼就不仔細仔細?堂堂男病人,你給人家整一個大姨媽史和流產史出來?”
噗!
整個病房迸發出一陣笑聲。
蔡建馬上窘迫著一張臉:“好好好!謝謝盛醫生的提醒,我馬上改,我馬上改!”
他趕緊一溜煙跑了。
顧南夏唇角邊溢滿了微笑,對盛奕宸說:“處理完醫囑你就下班了吧?”
“嗯,你怎麼知道?”
她當然知道。
因為就在前世的今天,即將發生一件大事。
所以,她才會讓剛當上科室副主任的陸湛霆,如此得意!
“盛奕宸,”她跳下病床,將盛奕宸拉至一旁。臉色凝重,咬了咬唇,湊在他跟前,說話極其小聲,仿佛害怕被別人聽了去。
“你今天休息的話,如果發生了任何搶救,打電話叫你回來加班,你還是不要來了。裝病都行。”
前世的今天,陸湛霆發生了一起醫療事故,最後,還是她到處托關係找人擺平了這件事,讓陸湛霆保住了聲譽和職位。
但是盛奕宸因為一個心肺複蘇術,可能是因為按壓的力度過大,不小心給病人按斷了幾片肋骨。後來走司法流程的時候,他因為搶救不當,還是背上了很重的處罰!
但,現如今,不是她顧南夏不肯救活這個病人。
突發腦溢血,出血量還不少。就算是搶救過來,也沒多大意義。
死亡是早晚的事情。
就算沒那麼快死亡,但變成了一個植物人,還是會拖累一個家庭!
隻是,陸湛霆的行為,加速了患者死亡的步伐。
演變成了一樁醫療事故而已......
“行。”盛奕宸猶豫了片刻,說道,“那我就不來了。繼續嗨去。”
“別總是賭博。”顧南夏蹙著眉頭道,“女孩子都不喜歡賭徒。”
“是嗎?”他笑了,“但是都喜歡我這樣帥的。”
顧南夏:“......”
下午,三時五十分。
如前世所料。
急診科收到了一個突發腦溢血的病人。
剛來的時候,神誌還算清醒。
又過了一個小時,病人開始出現了煩躁、胡亂說話的情況。提示病情已經開始加重。
劉主任被派去了外地調研。
這科室副主任嘛......
陸湛霆當然要頂上!
——
“我說陸副主任!給6床作深靜脈置管,你到底行不行啊?!”蔡建用帶著質疑的目光看著躍躍欲試的陸湛霆。
深靜脈置管,顧名思義,就是在病人的重要大血管處埋一根管子,用來輸注藥物。這根管子可以保留一年左右,不需要天天打針。是醫學上常用來搶救病人的技術。
由於是埋根管子在病人重要的大血管裏,就容不得半點兒疏漏,必須一針見血。這就很考驗醫生的技術。
楊傑恭維地道:‘陸副主任肯定行的!還用你來說?你不會的東西,就別再這裏囉裏囉嗦的!’
蔡建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就走開了。
陸湛霆對一個護士說:“馬上給我準備一個深靜脈穿刺包來!”
“好!”
誰說他陸湛霆不行?!
他就是要證明證明自己的醫生資格不是白白考上的!
讓那些眼瞎了的人好好看看!
護士找來了深靜脈穿刺包,按照無菌要求打開,鋪在了治療車上。
陸湛霆屏息凝神,開始定位好病人的穿刺位置,進行操作......
......
而後,他把輸液管連接好,終是鬆了一口氣。
成功了啊......
嗬......
顧南夏坐在辦公室裏喝水的時候,冷笑著聽陸湛霆向那些同事炫耀自己的“戰績。”
她看著牆上的鐘,一分一秒地在流逝。
過了兩個小時。
接近下午六點。
一個護士衝進了辦公室:“陸主任!陸主任!不好了!你快去看看6床吧!他出現了心跳、呼吸驟停!”
陸湛霆很快衝出了辦公室。
顧南夏戴上了外科口罩,悄然跟隨。
病房外,家屬們哀慟的哭聲響徹。有幾個醫生護士正在攔著他們不讓闖進病房影響到搶救工作。
陸湛霆作了幾次心肺複蘇後,由於體力不支,又換了別的同事趕緊頂上緊急搶救!
他對其他同事大聲地道:“打電話!快打電話叫盛奕宸來幫我!!——”
目光,同時冷冷地瞥向了顧南夏。
顧南夏把口罩捂得更緊,咳嗽了幾聲。
言外之語是:我有病,別想讓我參與搶救病人!
須臾,一個同事跑過來對陸湛霆說:“陸主任!盛醫生說他病了,沒辦法來加班!”
陸湛霆的臉色愈發的難看!
病了?
這麼湊巧?
但是,他沒辦法鎮定,轉身奔向了6床......
......
前世是被前來參加搶救的神經內科主任發現陸湛霆的深靜脈置管沒有將管子埋到他該埋的地方!
而是,埋到了胸腔裏!
也就是輸注的那些搶救藥物,還有靜脈營養液那些,沒有輸入到大血管裏,而是全部輸到了胸腔裏!
而且很多高濃度的藥物如果不經過大血管吸收,流向別處,後果,不堪設想!
片刻,陸湛霆在指揮了一段搶救後,又焦躁地走出了搶救室。
剛走到門口,他就被悲痛不已的家屬團團圍住。
“陸主任,是怎麼回事啊?”
“陸主任,你說這人還能救得回來嗎?”
“陸主任!來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陸湛霆被這一幕攪得心煩意亂。
他對家屬冷冷地道:“病情變化過程快。一個腦出血,誰也說不準。”
......
顧南夏剛轉過身,迎麵,就看到了急急忙忙趕過來的神經內科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