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嘮著家常就進了村裏,兜兜轉轉就到了一個剛剛建成的三層小洋樓前。
這棟房子便是馬學文父母建的新房子,獨門獨戶。
房屋周圍便是親戚,這讓他們不僅能夠感到隱私受到保護,又可以感受到街坊四鄰的熱情。
而在農村都是有一個風俗,房子建好之後要掛紅布,同時要請親戚朋友來喝喜酒,這便是上梁。
上梁的時間也是很有講究的,一般都會請專門的道士來選一個良成吉日。
所以當馬學文和我來到他家門口的時候,他家裏已經圍滿了人。
“學文回來了啊,幾個月不見又長帥了呀。”
“哎呀,大學生回來了呀,怎麼沒有帶女朋友回來啊?”
“對象找好沒有啊,趕緊帶回來讓四姨看看,也早點讓你父母抱孩子。”
…
馬學文帶著我慌忙應對鄰裏鄉親,過了好久才從人群中突破。
“哎,沒辦法,家裏人都是這麼熱情,逢年過節回來我都害怕。”
馬學文一臉尷尬地說道。
這些叔叔嬸嬸的問候旁人看來隻是單純的問問,但對於快要畢業的馬學文來說,那簡直就是來自審訊室的質問。
“恩恩,明白,你之前不是說你家選址是通過風水大師選的嗎?那個風水大師呢?”
在馬學文被七大姑八大姨圍攻的時候,我騰出身來看著馬學文父親的房子,卻是越看越感覺有點不對勁。
“哦,忘了你喜歡這個了。一會介紹你認識啊,那個人跟我爸差不多大。”
“姓李,李大師算是我們這十裏八鄉有名的風水大師。”
“不知道這麼人怎麼學這麼多年的,竟然還會出這種故障。”
我皺著眉頭嘀咕道。
“爸,我回來了。”
馬學文大大咧咧地跑到他父親麵前,卻是直接被他父親來了個糖炒板栗。
“各位叔叔伯伯都在這,也不知道有禮貌點。”
在農村的習俗是見人就要問候,所以剛才他父親直接打了一下馬學文。
在馬學文和親戚們嘮家常的時候,我以看房子構造的借口開始看房子。
我爬到屋頂,站在那裏,閉上眼睛感受著風的走向以及四周的景觀。
“喪風煞!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不出三年,馬學文家一定會家財散盡,甚至有性命之憂。”
我剛才在外麵的時候就感覺到這個房子的選址十分有問題,像極了張書倫所說的喪風煞。
現在站在房頂,根據這個風的走向,以及周圍房子的布局而對應的八卦位置,可以百分百確定這個就是喪風煞了。
喪風煞是一種極為刁鑽的風水,要根據周圍房屋布局而控製風的走向,從而影響到房子的風水。
住在裏麵的人身體會因為邪風入體而感覺身體不適,同時風會帶走財氣,從而讓財運丟失。
“不知道是誰想害二老還是真的有這麼碰巧!”
我眼中一道精光閃過,雙手暗暗握緊,心裏已經有了打算。
我看著時間還早,便走遍了所有房間,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接著上手開始準備化煞。
而這化煞總共分為三類。
其一是鎮法,就是用桃木、符籙、青銅劍等具有特殊意味的東西鎮壓,有的地方甚至會用處子血。
邪神來鎮壓,效果好,見效快,但是壞處也是十分明顯的,鎮壓並不會讓煞氣消失,反而會越積越多。
如果有一天鎮物消失,那麼巨大的煞氣會瞬間反噬,輕則家破人亡,重則生靈塗炭。
其二便是化法,就是用八卦陣法或者其他物品獻祭,產生一個虹吸,在煞氣產生之後就給吸收化解掉。
但是這個物品需要定期更換,要是八卦陣的話就得定期重畫。
最後一個就是改法,就是找到煞氣產生的源頭,然後將它解決掉或者將煞氣引到其他地方中和掉。
這其中最好的自然是化法,但是現在馬學文父母的房子已然建好了,那麼自然就不能夠推倒重建。
所以隻能采用鎮壓的方式,然後通過引物將煞氣引走並且化解掉。
“學文啊,你過來,我需要一個毛筆和朱砂。”
我這次出來什麼都沒有帶,不然的話用桃木劍一類的武器效果更好,所以隻能用符籙來代替了。
“你要什麼樣的毛筆啊?”
馬學文看到我在盯著春聯看,便以為我想臨摹呢。
“都行,恩…越貴越好。”
說實話,我也是第一次這樣弄,不知道什麼最合適。
馬學文今天家裏上梁,就請了一個老先生來上財禮,於是也很快就找到了這些東西。
在拿到東西之後,我就讓馬學文帶我到了一個完全封閉的房間,之後直接將馬學文鎖在了門外。
絲毫不管他再門外大喊大叫我什麼卸磨殺驢、過河拆橋。
這個房間十分幹淨,隻有一張桌子,我用一旁的盆借了點水洗了下手和臉。
這是規矩,在畫符之前需要沐浴淨手,以此來表示對祖師爺的尊敬。
一切準備完畢之後,我將隨身攜帶的黃表放在桌子上鋪開,然後用毛筆沾著朱砂開始畫符。
奈何張書倫大多時間都是在鍛煉我的體能,以及教我如何畫陣和掐手決,畫符的工作倒是沒怎麼讓我上手,大多隻是讓我在一旁看。
按他的話說就是,道士這一行有一半成分是坑蒙拐騙,大多是圖個心安,所以畫符更大的作用就是讓人圖個心安。
隻有遇到真的精怪,這時候才是道士發揮作用的時候。
所以幹我們這一行的不一定需要多會畫符,但是體能和打鬼能力一定要強。
可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我現在又不能打個視頻回去讓張書倫現場教學,畢竟畫符需要一筆而就,隻要中途斷了一筆那都是失敗,那都沒有效果。
“就差一點。”
我按著記憶中張書倫畫符的樣子開始畫符,可就在最後一點的時候,朱砂竟然斷了,我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頭尋思著重新開始。
“粘起來了。”
這次不是太少,而是太多,直接讓兩劃變成了一劃。
多次失利後,我沒有選擇繼續畫符,反而是將筆放在桌子上,念起了靜心咒。
沒過多久,我再次拿起筆。
吸取之前教訓的自己,沾上足夠的朱砂,同時屏氣凝神,不讓自己受門外發牢騷的馬學文影響。
一張,兩張,三張…...
不知道過去多久,地上已經堆滿了失敗的符紙,就連我的身上都飄滿了符紙。
“成了!”
終於,在太陽下山前,一張成功的符紙橫空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