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不小,宋之州和沈修他們聽的還算清楚。
宋之州伸著半個腦袋,奇怪的問,“這不是小姑娘的家嗎?怎麼還不給進去?”
被擋在門外,邢芷也不著急。
她懶洋洋的靠在旁邊的門上,長腿隨意交疊,從口袋裏掏出了個棒棒糖。
一邊撕著外殼一邊道:“那麻煩你去問問他,要是真不讓進,我可就真的回去了,到時候再讓我來,我可不來了。”
“這......”保安愣了,這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阿。
按照正常情況,邢芷被擋在門外,不是應該又吵又鬧,苦苦懇求嗎?
怎麼會是這幅無所謂的態度?
“你動作要快點,我晚上還有別的事呢,不能太耽誤我時間的。”
她聲音不大,表情淡淡的,越發讓人猜不透。
宋之州有點擔心,又問,“她不會吃虧吧,我們要不要去幫她?”
沈修目光深沉,看著不遠處眉目冷淡的邢芷,低聲道:“先等等。”
保安摸不透邢芷的心,想了想還是覺得去稟報下程安比較好。
“那你在這等等。”
保安開口,就要往裏走。
可就在這時,邢芷卻突然想起什麼,道:“啊,不用了,你就告訴邢文峰,我沒時間了,就不等了。”
話音剛落,邢芷卻幹脆利落的轉身往外走。
宋之州的車還停在那,邢芷站在車門邊,問,“五十塊錢,走不走?”
宋之州,“......”
......
宋.順風車司機.之州,默默的又接了單,把人送去了南大。
等邢芷下了車之後,宋之州有點懷疑人生。
他拿著自己開順風車掙來的十張血汗錢看著沈修,指著自己的臉,認真的問,“我就這麼像開順風車的?”
沈修目光落在他那一頭黃毛上,嗯了一聲。
“不是,有開著好幾百萬的新款跑順風車的嗎?”
沈修想了想,不怎麼走心的安撫了他一下,“她還是個孩子,年紀小,不認車。”
而且,這小丫頭看起來是真的有點窮。
宋之州又重新開車把沈修給送回別墅,路上,沈修手指抵著下巴,突然開口,“我記得邢家跟你們家有生意往來吧。”
“邢家?”宋之州想了好一會,“哦,你說邢文峰阿,跟我爸後麵哄了好幾年,我爸看他可憐帶他玩玩,給他兩口湯喝喝。”
“怎麼好好的提他幹嘛?你想跟他做生意阿?他那種小門小戶能有什麼生意跟沈家做。”
眼下還真有。
沈修笑了笑,漆黑的眼睛裏帶著致命的危險。
敢把他家小孩拒之門外?
那他就要邢文峰他們畢恭畢敬,親自上門去給人請回來!
......
邢芷一走,保安連忙小跑著去找程安。
“程管家,邢小姐她直接走了。”
程安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邢芷走了?”
保安把剛才外麵發生的事情跟程安重複了一遍。
程安聽完,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想過邢芷各種反應,但是怎麼都沒想到她竟然敢就這麼走了。
這倒是給他提供了一個好機會。
他讓保安先出去,自己沉思了片刻,轉身進了客廳。
裏麵幾人都坐在餐桌前,正在上菜準備用餐,邢文峰見程安進來,猜測是跟邢芷有關。
他高高在上不屑的冷哼一聲。
再不服管教,想要進邢家,她邢芷就隻能乖乖聽話。
這邢家,到底還是他在做主,邢芷在他眼裏,可什麼都算不上。
“她來了?”
邢文峰篤定道。
程安應了一聲,“來了......”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邢文峰就冷哼一聲,“來了也不許讓她進來,讓她給我在門外好好等著,真以為我治不了她了?”
“從覃潭學的那一身臭毛病,也該好好給她改一改了。”
邢雪拿著勺子喝湯的手微微一頓,心裏高傲的不行。
同樣是邢家的女兒,她坐在裏麵喝湯,而邢芷隻能被關在門外,像一條野狗一樣。
這就是區別。
邢家,永遠是她的,邢芷想都不要想。
汪雨就更加得意了,這可是她給邢芷第一個下馬威,邢芷死也要給她好好受著。
程安看著桌子上心思各異的四人,裝模作樣的咽了咽口水,很緊張又有些害怕的開口。
“先生,大小姐來是來了,但是......”程安頓了下,豁出去般道:“但是又走了。”
砰地一聲,邢文峰猛拍桌子站起身,
“你剛才說什麼?她走了?!”
“剛、剛才就走了。”
“大小姐她、她說她時間寶貴,沒時間在這裏跟你們浪費。”
“而且,她、她還說......”
“還說什麼?”邢文峰渾身怒意。
“說、說你們要是想要讓她回來,就親自去請,她可不是隨你們搓揉,捏扁的人,沒那閑心思陪你們玩。”
“砰!”
桌子上的碗,直接被邢文峰砸在牆上,摔碎,玻璃跟湯撒得到處都是。
“好個邢芷!她是想要翻天了不成!還我親自去請她?想都不要想!”
“這個家,她想進,我還未必讓她進,真以為進了邢家,就可以自己做主了?!”
邢文峰氣得臉色鐵青,怒聲道:“把邢芷的銀行卡,全部給我停了,我看她沒了錢,還有什麼資格跟我橫!”
這正中邢雪所想,她很滿意邢文峰的態度,可卻不忘開口幫邢芷解釋,“爸,姐姐剛上學,很多要花錢的地方,要是斷了她的錢,是不是不太好?”
“這錢都是我的,她不是沒閑心陪我們玩嗎?那她就不要用我的錢。”
邢芷一個學生,沒有收入來源,斷了她的經濟,就等於斷了她的命脈。
邢文峰很確定,沒了錢,邢芷早晚要回來求他。
到時候他倒要看看,邢芷求起人來,是不是還這麼囂張!
“爸,您真不在考慮考慮?”
邢文峰怒哼了一聲,怒氣衝衝進了書房。